诗词里常见的物是人非,所谓“莫问万春园旧事,朱门草没大功坊”,而陌生人的孩子懂什么,却只道是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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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之前引用的那段夜色描写,达芙妮大约知道了乔治和塞西尔正在吊床那里,寻了过去。黑暗中雪茄的火光一闪,只能很敷衍地将抽烟者的脸孔显现片刻;达芙妮先看到的是塞西尔的脸。
“雪茄点着的那一头,在空中晃动如同光芒黯淡的小虫,几乎要隐入黑暗之中,又突然亮了起来,但这回在那如鬼魅般的微光中,她看见的是乔治的脸。‘哦,我还以为那是塞西尔的雪茄。’她简单地说。”这个“简单地”(simply)又是霍林赫斯特不动声色的大师手段,一下提醒我们,在达芙妮头脑中,根本不像(某位)读者一样都是*冶的想象,她担心的是自己言多必失,,bao露了自己的“非大人”身份,被排挤出这场夜间的迷人游戏。
“‘那的确是塞西尔的,’乔治用他最似是而非的语气说道,‘我也在抽塞西尔的雪茄。’”这“似是而非”在读者和达芙妮听来也是全然不同的指涉,在“某位”读者耳中,这突如其来的黄腔是《陌生人的孩子》初读时第一次把我逗乐。
在第一章里,1913年,以及在我们所了解的大段同志艺术史中,“掩饰”永远是第一位的。除了人民开动的法制机器略显恐同,艺术家自己也隐约觉得自己的性向在道德上是不光荣的。什么是同性恋小说?或许,霍林赫斯特的某个区分接下来是有用的,他的意思大致就是有的小说是内容同志,有的小说是写法同志。就像霍林赫斯特在推崇艾德蒙·怀特(EdmundWhite)时所说的,后者看重“绮靡”(Baroque),正是因为在这种美学主张里,“修饰即本质”,内置了道德摇摆感。除了亨利·詹姆斯,霍林赫斯特最喜欢的作家大概是罗纳德·弗班克(RonaldFirbank),他说后者“拆碎七宝楼台”,就是“美化”它,而在美学的领域里,道德的规范作用就松弛下来了。
当然这种美化的冲动也姿态万千。霍林赫斯特说弗班克太极端了,刻意模仿会疯,他学的是那种对话的“断续感”“言之无物感”,或者用V.S.普利切特(V.S.Pritchett)的话来说,是“对话的荒谬”。这就又回到了亨利·詹姆斯。在《美丽曲线》中,两位青年员工问尼克,亨利·詹姆斯会怎么评价他们。尼克说:“他会对我们很友善,他会说我们都很迷人,都很美好,……然后在快要结束的时候,我们都意识到,他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