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不可思议,似乎他是在用性命代价去换得两根枯柴。但,这或许就是此地换算方式,没有根柴、件事是容易,轻重只在于当事人斟酌。
他攀到那些杂树之中,传来柴刀笃笃声音,口里发出低沉嗨嗨,峡谷回应着他,会儿枯树跌落下来,却挂在半腰。他爬到两株枯树上方,丢下两根木头到路上,发出巨响。他迂回下探,终究接近那两棵探身枯树,攀附着藤蔓,试探立足和下刀位置,伸手出去触摸下树干,却最终放弃。
他攀到山顶,拿斧头刃挑出手掌扎进木刺。“不好砍。”他只是淡淡地说。背面坳地里,有大舅家砍晾干许多柴,但不能去动。
赵海需要把先前砍好柴丢下峡谷川道。丢第根柴,碰到块不小石头,向着峡谷底部翻滚坠落,发出轰隆回响,赵海着急地呼唤弟弟们躲闪,吃草羊群也吃惊地仓促躲避,岩石路滚落到峡谷底部。他不再抛下第二根柴,转而肩扛转运。弯拐柴在他肩上显得别扭,他走着“之”字形步伐,渐渐接近半坡弟弟。
弟弟们仍在挖折耳根,爷爷加入指导,挖出株长过人身量根系。爷爷说起折耳根晒干后磨成粉,蒸干去腥,曾经是荒年粮食。年轻时候,他要给生产队交五十斤折耳根,换得天口粮,“省斤粮,打倒个敌人”。这项劳动使祖孙都感兴味,但牧归时刻快要到来,夕阳快要落到峡谷拐弯处背后,羊群已经爬得有些过高,爷爷要拿出办法来逐次收拢它们。
爷爷办法是喷盐。他走到川道中间,用口令呼唤峭壁和草坡上羊群,羊群似乎接到口令,停下来谛听,咩咩应和。引起足够注意后,爷爷打开出牧时带大瓶子盐水,含口,很响地喷在草上,连喷几口,刚才谛听口令羊群纷纷奔跃而下,其中队面临悬崖,犹豫再三,依旧无法抵御盐分诱惑,纵身跃下,直冲到谷底爷爷周围,争食含有盐分草。爷爷教训羊“不准打,个人吃个人”,仍旧不能防范只羊顶翻另只。含过盐水爷爷使劲吐几口唾沫。他在暮年摄入太多盐分,似乎是补偿早年缺盐少油岁月。
老四也从半崖扛几根柴下来,跟在扛着丈来长柴捆大哥身后回家。后来他放弃实在太重柴,背起折耳根袋子。夕阳从远方掠过峡谷,爷爷路喷着盐水,带领被染成金色羊群回家,贪吃老母猪逗留在后,这时老三爬上另面峭壁,想要砍下根枯木。笃笃声音显得空荡,牛群自行走到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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