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传统。这可以解释,为什在中国研究者中,强调族群分类有客观依据并不少,而且当有人用DNA来研究中国各民族历史时,竟然难以听到批评声音。
在巴林特家乡匈牙利,种族主义思维远远没有肃清,甚至相反,还颇有市场。匈牙利2010年国会议员秋季选举之前,极右翼政党(匈牙利国会第三大政党)个候选人请家名为NagyGen医学诊疗公司为他做DNA测试,以证明他没有犹太人和吉卜赛人血统,而是个纯种马扎尔人。这份测试报告宣称,在该候选人基因组十八个点上检测表明,他祖先中没有犹太人,也没有吉卜赛人。该报告发表在该政党选举网站上,说明种族主义、纳粹主义还颇有市场。这种做法,立即引起国际上强烈谴责。欧洲人类遗传学学会会长约尔格·施米特克(JoergSchmidtke)斥责说:“这是对基因测试价值恶劣扭曲,何况这种测试什也证明不,对个基因组如此稀少位置所做测试根本不可能排除个人祖先构成。”这家提供DNA测试并帮助论证纯正血统NagyGen公司,不久即面临匈牙利司法部门刑事调查。
当然这是极端例子,但是极端例子背后潜藏着基本和普遍逻辑。1972年哈佛大学教授理查得·勒沃汀在《演化生物学》上发表后来被视为经典文章《人类多样性分布》,讨论人类基因多样性在人群中分布比例,给传统那种以“种族”(race)标签把人类划分为不同集团和亚集团分类法以致命打击。人类基因多样性主要存在于个体之间,比较而言,地域与族群间差异反倒无关紧要,而且在种族与种族之间、族群与族群之间,根本不可能描画出有科学依据分界线。2000年6月,在白宫庆祝人类基因组序列图绘制完成聚会上,来自遗传学研究所和国家健康研究所两个学者宣布,种族概念没有遗传学依据。近年有关基因与族群、基因与种族关系研究显示,现代人类基因多样性现状,是人类在约十万年前走出非洲之后很久,晚至五六万年前才加快速度形成,是人类基因在个体之间、群体之间历经长久反复交换结果,这过程就是“网状进化”(reticulateevolution),而所谓种族,则是晚得多“社会—文化建构”(socio-culturalconstruct)。从历史学视角,可以说这种“社会—文化建构”本质是政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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