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也伤到无法自赎，只好决绝别离？
季玖想，不会。他那
坏
性子，哪里能干出这样蠢事来。心里生起
丝惶恐，季玖不安攥紧
红珠。
血色珠子在他指缝里微闪下，紧接着风声乍起，季玖松开手，望见窗外槐树下阴影处显出道身
沈珏点点头，“孩儿知道。”
季玖垂下眼，望着窗下铺洒阳光，灿烂至刺眼地步，继续说道：“传野兽中唯狼穷其生，只唯伴侣，终身不弃。若你也要等他没，再寻个几生几世，便不要去。”
沈珏在那处站片刻，道：“若有那天，孩儿便自毁道行，去饮孟婆汤重新转世，再不为其苦。”说完不等季玖反应，迈步离去。
季玖怔在当场，若石塑若木雕，浑身上下，因这句话而动弹不得。
那决绝，那干脆。不惜自毁。这便是妖唯选择。
来，在季玖面前站定，严肃问：“爹，你觉得
去还是不去？”
季玖说：“你觉得你去，还是不去？”
沈珏被这反手击，堵咽住，说不出话来。半晌，才说：“不讨厌他。”
季玖放下书，却问个与此无关问题：“为何不去修仙？”
“放不下，就不修。”沈珏却回很快，“否则会走火入魔。”
人与妖，开始便不该见，也就不相恋。否则怎走，都是场殊途。
良久，季玖才转过神，呆呆望着窗外景物，不自觉伸手取出胸前挂珠，摩挲片刻，终是问句：“你在哪？”
音量极低，轻声发问，若微风拂耳。两年光阴，这蛇醒来后便消失离去，没有句招呼，也没有与他相见，消失无影无踪，仿佛从来不曾出现过。
那……在哪？
是不是也毁道行，饮孟婆汤，转世投胎，再不为其苦？
“放不下什？”季玖又问。
沈珏道：“放不下快活。”
“快活吗？”季玖闻言愣，随即问道：“你这天天虚耗光阴陪着在这功名利禄里辗转，有何快活。”
“就是这样虚耗光阴，也觉得快活，放不下。所以不修炼。”沈珏笑下，露出两颗虎牙：“爹是觉得人生苦短，成仙就是超脱，所以才担心陷进去吗？却觉得，成仙太漫长，守着日升月落无事可做，不如短暂快活时光。爹爹，这种事，如人饮水罢。”也不过是个冷暖自知。
季玖缄默片刻，挥手道：“你去吧。”沈珏又走，走两步，便听见季玖在身后说：“他那人，多疑而善变，这些年无人敢约束，越发狠辣惯。却从未出错，是真正天子。你当知道，帝王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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