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很差，大量退休和无业
居民聚集在这里。周育平介绍道，这就是底层社会。陆静瑜倒不介意，说，台湾也是这样。这是她口头禅。
退租遇到
麻烦，租金付到三月份，房主不肯返还租金，而分销处已经遣散，会计休假，只剩周育平
人上班。陆静瑜找房主谈次，对方态度和王宏卫也差不多，点商量余地都没有。周育平有个朋友是开饭馆，想接盘，又被房主给轰走，说是小饭馆太脏，房子会坏掉。两个人只得在办公室门口贴上白纸，写着“店面转让”，然而没有人来谈。
周育平说，过春节就是淡季，没人在这个时间开店，尤其餐馆，这座城市人只会开餐馆。陆静瑜也说，哎，台湾人到大陆来，或者开厂，或者就是开餐馆。周育平说，中国人有开餐馆基因，他们实在是太爱吃。他用“他们”这个词。
王宏卫死，三万块欠账彻底烂掉，这时，两人都想不出该做什
事，忽然闲下来。周育平说，等这地方转租出去咱们就只能去周劭库房里蹲着，那地方好。陆静瑜说，
才不想去那个鬼地方呢，像狗窝似，而且出过人命。
周育平和陆静瑜像小商小贩样，蹲在分销处玻璃门后面。门口有个卖烤串小贩，用个窄长炉子，成日烧烤，附近带烟气呛人。两人隔着门，瞪视着小贩，他用顶棉帽裹住整个脸，像电影里西伯利亚溃兵。陆静瑜说，他在居民区这干，没有人投诉吗？周育平说，有监察队来管，定期出现、查抄，但如果你投诉话，他们是不会来。陆静瑜问，为什？周育平笑起来，他说这个问题没法解释清楚，你是台湾同胞，不懂最好。当天中午，监察队真来，用几辆汽车堵住街道前后，群人冲进来。陆静瑜看到街面上轰声，炸开，小贩们四散溃逃，各个门店营业员涌出来，把堆放在道路上货物往回拉。烧烤小贩举起他炉子，疯似，先向东跑段，又向西跑段，那炉子还在冒烟，肉串撒在脏兮兮雪地上。陆静瑜说，天哪，他还要带着炉子跑。周育平说，因为监察队要带走是炉子，而不是他。陆静瑜看着那烧烤炉子，觉得分文不值。这时，烧烤小贩走投无路，用屁股拱开分销处门，退进来，脸惊惧。周育平和陆静瑜吓得跳上办公桌，蜷缩在高处，以免炉子里炭落在自己身上。然后眼睁睁地，两人看着烧烤小贩举着炭炉从后门逃走。
两人狂笑阵子，陆静瑜从办公桌上下来，仍觉得不可思议，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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