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年前付款。邓文迪给
黄泳五百块钱，让他出库，黄泳照办。
周劭说，不可能，
清点过库存，数据无误，那些大理石板在库房里。周育平又支吾
会儿说，呃，你没打开纸箱看，那里面全是三合板，黄泳死后，邓文迪知道你来接手，连夜让们做
假。
周劭问，你把这件事告诉陆静瑜？
周育平说，对啊，老邓死，账得收回来啊，不该告诉她吗？
周劭拍脑袋说：应该啊，你要是不说，这批货就得算到头上，但是，操，你们这帮诈骗犯啊，你们在干些什
勾当。又骂道：黄泳，白痴，五百块就把自己卖。
库区已经没有人，文志刚打电话到物流公司，问张范生下落，那边接线女人十分不耐烦，骂他句，把电话掐。文志刚说，他们把当成讨薪搬运工。周劭说，没关系，等雪化，就水落石出。这时就连文志刚都意识到，张范生并不是留在姘头家，他压根就是失踪。
然而另场更大雪正在北方云层中酝酿，周劭渐渐不安起来，更大雪意味着交通封锁，库存四百吨建材没法运出去。周劭十分焦虑，对自己说，你什问题都可以解决，至少这五年没遇到过不去坎，所有坎所有问题都他妈像幻觉，像万花筒里看到图案其实只是几片碎玻璃。回到库房，女孩正坐在钢丝床上吃方便面，小间里飘着股辛辣气味，这是旅途气味，也是潦倒气味。周劭拉凳子过来，坐在她对面，凝视着她。女孩说，又出什事。周劭说，过几天就是元旦，然后是春节，到那时库区就关，得回总部述职。女孩沉默好久，说道，你们总部在上海吧。周劭说，在江苏，离上海很近，是个工业开发区。女孩说，如果跟着你起去总部，是不是能找到份工作。周劭断然说，你不会喜欢那里。说着，他走到库房里，从口袋里掏出小刀把大理石包装盒割开看看，里面果然是三合板。
周劭感到十分困倦，无力再解释下去。女孩去职校那边上网，他躺倒在钢丝床上，顺口问句：你还回来吗。她说，回来，回来拿行李。说完，走出小间。周劭想，H市对而言真是个怪诞地方。睡着后，他梦见总部。
他在梦里对女孩说：你看，这就是每天早晨上班时情景，几万名打工仔从宿舍或者租屋里走出来，这是座小镇，厂区在两公里以外，他们有些步行，有些坐厂车，到达自己工作岗位；路上他们都不怎说话，包括他们主管也是脸愁苦。早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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