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呀,科勒特扬先生驾到。他接到缪勒医生简短电报,从波罗海海滨来到这里。他爬下马车,叫咖啡和奶油面包卷,露出莫名其妙神气。
“先生,”他说,“怎啦?为什唤来看她?”
“因为你现在最好呆在尊夫人身旁。”缪勒医生回答说。
“最好……最好……可是必要吗?得节省呀,先生,这年头不景气
绪涌进来,反复出现,发出心满意足震耳欲聋怒涛声,贪婪地再重复,接着潮水般地退下去,似乎筋疲力尽,然后再次在它旋律中体现出渴慕主题,呼出最后脉气息,死去,消逝,飘散。深深寂静。
他们两人都在谛听。头侧向边,谛听着。
“是铃儿叮当响。”她说。
“是橇车,”他说,“走。”
他站起来,穿过房间。他在后面门口停住,转过身,焦躁不安地会儿举起这条腿,会儿举起那条腿,然后竟在离她十五步到二十步地方,突然跪下来,默默地屈着两条腿。他那黑色长外套摊开在地板上。双手合在嘴上,肩膀搐动着。
她坐在那儿,手搁在膝上,身子略向前弯,背对着钢琴朝他看。脸上露出丝迟疑、窘迫微笑,眼睛沉思、费力地向昏暗中探望,好像禁不住要闭起来似。
在远处,铃儿叮当,鞭子噼啪,人声嘈杂,声音越来越近……
雪橇游览是在二月二十六号举行,旅途见闻事后大家还谈论好久。二十七号是个化雪日子,那天什都在融化、滴落、飞溅、流动,而科勒特扬夫人感到很舒适。二十八号,她吐点血……啊,并不要紧;但到底是血哩。就在这时,她突然衰弱,空前地衰弱,不得不躺在床上。
列昂德医生把她检查番,却丝毫不动声色。他按照科学条文,开出处方:冰块、吗啡、严格休息。他还由于负担过重,第二天就不再看她病,把她交给缪勒医生去治疗,而后者则根据他职责范围和合同规定,极其温顺地接管她。他是个沉默、苍白、平凡、忧郁人,他微不足道谦卑职责,是看顾那些几乎没有毛病或者没有希望病人。
他所表示头个意见是:科勒特扬先生伉俪间离别已经很久。因此迫切希望,科勒特扬先生再来“爱茵弗里德”访问次,只要他那欣欣向荣事业允许他抽身话。也许可以写封信给他,或者拍封简短电报。要是他能把小安东带来,那定会给年轻母亲带来快乐和力量。不用说,医生们也怀着兴趣,巴不得见识下这位健康小安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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