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那几步台阶走下来,穿过如今已不存在舟山路,进入台大旧墙内校园,穿过校警室、福利社,从行政大楼和农化馆间小径出来,立刻面对文学院红楼。横切过种满杜鹃花树椰林大道和纪念傅斯年校长传钟,即可从气势宽阔门廊进入回廊。对于,似乎有种“仪式”意义。这敞朗、陈旧回廊,以大半圆弧形,稳坐在台北帝大(创立于昭和三年,九二八年)初建校园中心,两端开着小小门,中间包着个小小院子,和三十年前初见时完全没有改变。在台湾漫长夏天,隐约可以感觉到流动着种Whisperingcoolness(无法中译这种感觉),安顿身心。教书生涯由此开始,也将在此结束吧。
很难与记忆妥协是,外文系办公室已经搬到楼下,现在是个热闹地方。进院门楼下右转排大屋子,只有这间门经常开着。迎面是座木柜,上面放着把当年标准办公室用大铝茶壶,没有力气从木柜上提下那把茶壶时候,你就该退休。茶叶装在白色小麻袋里,由总务处分发给各系办公室。至今记得咖啡般茶色与苦涩茶味,两节课之间实在太渴,也常得去喝大杯,茶几乎永远是冷。木柜有数十个格子,当作教师信箱,后面桌椅相连。坐着五位助教和位事务员,川流不息人和事。直到退休,外文系没有间真正教员休息室。上课前后“交谊”似乎都在回廊“举行”。至今记得,有时从二十四教室出来等下节课钟响,相当疲劳地靠窗台站着,会看到走廊那端出现位多年不见老友,免不有“惊呼热中肠”场面,然后匆匆忙忙在粗糙木窗台上写下电话号码,各自奔往教室。
那时外文系编制已近八十人。还有许多位兼任老师。第批开课老师如英千里、王国华、黄琼坎、苏维熊、李本题、夏济安、黎烈文、周学普、曹钦源、曾约农等都已离开。九七0年以后台大外文系,有人戏日:“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在那陈旧斑驳但敞亮可爱回廊,来来去去学生有许多是联考第志愿分发来,心理上也许有置身雕栏玉砌之感。而课程确实有很“现代化”大改变。最大推动者,恰好位姓朱,位姓颜。朱立民和颜元叔先生在九六0年代后期由美国拿到文学博士学位归国,在台大校园被称为“稀有贵重金属”;不久另位文学博士胡耀恒先生也回到台大,以最新方式讲授西洋戏剧,带领学生以比较文学方法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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