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本来应该送你回家,实在抱歉。”
“噢,不回家,今天晚上就在楼下,帮……同学陪个床。”
“同学?”陆凌峰问,“哪个同学?认识
陆老师说着,眼睛里光就暗下来。
“寻思啊,以后还是得让他妈妈到苏州去,到他身边,才放心。他妈妈身体也不太好,高血压、糖尿病,还是得有人照顾。但是……唉!过去话,又担心打扰他们小年轻,本身住得也不宽敞,婆媳之间也怕会不习惯。”
“爸,跟杨溪说这干吗?没事儿,会好,都安排着呢!等出院,你俩起去那儿。”陆凌峰终于插进话来,把手机揣回兜里。
听到这句,陆老师眼睛里突然闪过抹悲哀,但立刻又被他压下去。
“好好,听你。”他笑笑,没再多分辩什,接着也就找不到话头,沉默下来。
病和死亡面前毫无意义,却又不得不继续说下去,免得被悲伤钻空子。
“记得杨溪你是上交大吧?读是什专业?”
“材料学,不过只读到本科,现在也没做本行。”
“做什呢?单位好吗?”
“还行吧!在做牙科器械销售,家法国公司。”
杨溪觉得眼睛又被那笑容刺下,赶忙转过脸去,以免不小心掉下眼泪被看到。
陆老师明知道不会有什以后,也没可能出院。但在和儿子最后这点点最珍贵时间里,任何不愉快,都不应该。
“那,陆老师您先休息吧,今天太晚。”杨溪站起身来,把提包从病床角落拎起,“这几天都在楚安,明天再来看您。”
陆老师客气地连连应,陆凌峰也起身送她,跟她直慢慢走到刚才在走廊里放花位置,才停下来。
“回去吧,今天就你个人陪夜?”杨溪问,又补句,“你也注意休息啊。”
“噢,挺好挺好,外企工资高。你直在上海吧?听小邹说你已经买房定居?没打算回来吗?”
“回楚安也找不到工作啊,应该就在那边吧。”
“大城市好,大城市好。凌峰也离上海挺近,他在苏州,也有六七年。”
“哦,是吗?”杨溪有些惊讶,转头看陆凌峰,却见他没注意这边在聊什,正在低头看手机。
“凌峰在研究院做工程师,工作也挺稳定。你有时间,可以去他那儿玩玩。他媳妇烧菜可好吃。孩子也大,马上上小学,家人都挺好,挺让人放心。唉,唯点就是,你们都是独生子女,跟父母距离远,年轻时候还好,这年纪上去,有点啥事儿真不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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