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到半夜，两人才扶着永安去睡
。到天有些发白，文笙起夜，却看见秀芬坐在堂屋里。
天光黯然，仍辨出，秀芬穿着
件华丽
旗袍，上面手绣着大朵牡丹。牡丹赤红，开在银色流云之间，炫色夺人。只是，秀芬身子笨重，这衣服已穿不进，大襟便敞着。牡丹枝叶便也似低垂下来。秀芬手里夹着支烟，燃去半。在烟明灭间，她转过头。
文笙见她脸上，化很浓重妆。妆却已经残，眼睛沉沉影，也散，流道痕迹在惨白颊上，有些触目。
清晨，文笙下楼来，看桌上摆着碟煎馒头，碗绿豆粥。秀芬说，趁热吃吧。
文笙问，永安哥呢？
个坏人
出面做，和他说。只怕拖得久，会伤你们兄弟和气。
文笙说，老掌柜，与永安哥是管鲍之交。信他，他便不会负。
刘掌柜听，定定地看文笙，突然屈膝，跪下来，说，笙少爷，有您这句话，请受刘某拜。
文笙慌，也连忙蹲下来，嘴里道，老掌柜，你这是做什
。
老刘在他搀扶下，慢慢站起来，声音哽咽，笙少爷，您且应承，卢家业大，日后若有个不周到，万望别为难们当家。
秀芬说，早就出去，不知去哪里。
秀芬缓缓地走回房间，出来时，手上捧着迭衣服，还有只小皮箱。她放在桌上，皮箱打开来，是琳琅首饰。在有些幽暗堂屋里，凛凛地闪着光。她顺手取出串珍珠项链，在胸前比划下，捏捏，又放回箱子里。
她将箱子阖上，推到文笙眼前。又端详那迭衣服，手伸进去，摩挲。文笙看见摆在最上头，正是她昨
在路灯底下，文笙执着刘掌柜手，竟是冰凉。半晌，老刘忽然仰天，转过身便走。文笙看着他背影，蹒跚地消失在暗沉夜色里头。
文笙回身上楼，打开门，秀芬正对着那笼蚕，怔怔地。她看见文笙，便将蚕笼阖上，喃喃说，这蚕老，快要上山。
秋分第二天，永安夜半方归，喝得酩酊大醉。
这回醉得厉害，人却分外安静，不唱也不闹，只是紧紧抱着秀芬。抱抱，手松，秀芬便想起身，去倒碗浙醋给他醒酒。可他警醒，手却抱得越发紧。抱着抱着，身子便慢慢儿移过来。硕大头，搁在秀芬腹上。秀芬被压得有些气喘，却纹丝不动地。边将手放在永安头上，抚摸下，将他额前头发撩上去，又抚摸下。
永安似乎睡着，没有声响，有些口涎从嘴里流出来，秀芬也不擦，任由得流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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