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是个非同一般的男人,他脸上的表情是坚毅的。伊什梅尔,他也参加过战争,和你一样。你忘了吗?他上过战场打过仗,为这个国家卖过命。”
“是的,”伊什梅尔说,“没错。但这件事可以证明他和卡尔·海因的谋杀案无关吗?那些事情和现在的这个案子有关吗?我同意你说的,这个男人很出众,也曾在战场上为国效力——这些和现在的案件有关吗?我不知道它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如果那些宣传有关,那它们就也有关,”伊什梅尔的母亲答道,“如果你还记得那些事,将它们和被告脸上的表情联系起来——那么,你也应该记得别的事,那样才算公平。否则,你就太主观了,对被告不公平。你是在纵容自己不公。”
“其实不是因为被告脸上的表情,”伊什梅尔说,“也不是印象,也不是感觉。关键还是事实,”伊什梅尔说,“所有的事实都对他不利。”
“你自己说了案子还没结束,”伊什梅尔的母亲指出,“辩方还没有进行申辩,但你却已经准备定他有罪了。你听了公诉人的说法,但那可能是不全面的——不可能全面,伊什梅尔。而且,事实都是冷醋的,冷酷得可怕——事实就完全靠得住吗?”
“我们还能靠什么呢?”伊什梅尔答道,“其他一切都是不确定的。其他一切都是感情和直觉。至少,事实你还能抓得住,感情却飘忽不定。”
“那就跟着感觉走,”他母亲说,“但愿你还记得怎么做,伊什梅尔。但愿你还能重新找到它们。但愿你不会一直这么冷漠。”
她站起来去柴炉边,他默默地坐着,手托着脑袋,鼻子吸着气,空虚感突如其来——这种空空如也的感觉在他心里如同气球一样膨胀着,挤压着他的胸腔内壁——他感到空虚,比前一刻,比他母亲说话之前更空虚。关于一直以来盘踞在他内心的这种空虚感,她了解多少?话说回来,关于他,她又了解多少呢?她也许了解小时候的他,但对她来说,带有成人伤痕的他却是另一回事。她终究还是不了解他;而他也无从解释。毕竟,他亲眼见她为丈夫的逝世而悲痛,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正是因为她,他才发现伤痛会留下永久的印记——对此,伊什梅尔已经有所感悟。它会在你心里掘出一个洞,筑个巢,然后盘踞在那里。它会吞噬周围一切温暖的情感,代之以冷漠。你得学会带着它生活。
父亲的离去让他母亲变得冷漠了,那种悲痛一直在她心里。但这并不妨碍她享受生活中的快乐,可现在伊什梅尔却不能。她站在炉边,优雅从容地用长柄勺搅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