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肃地退了出去。审判室里空荡荡的,只剩下伊什梅尔·钱伯斯一个人,他坐在旁听席上,脸上一副愿意永远等下去的神情。伊林诺·窦可思招呼那些陪审团的人了,他们正在前厅穿外套。“法官在休庭期间有事商谈,”艾德告诉伊什梅尔·钱伯斯,“你不用等了,他没有时间接受你的采访的。下午一点我们会宣判的。”
这个记者站起来,将笔记簿塞进衣袋。“我不是在等他,”他轻轻地答道,“我只是在想事情。”
“那你得到别处去想,”艾德说道,“我要锁上审判室的门了。”
“好的,”伊什梅尔说道,“很抱歉。”
但他离开的动作缓慢,若有所思的样子。艾德·索姆斯不耐烦地看着他。一个怪胎,他心里想。“还不如他父亲的一半呢。这也许和缺了一条胳膊有关吧。”艾德想起伊什梅尔的父亲,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和亚瑟以前关系挺好的,但这孩子却不是你能和他聊得起来的人。
伊什梅尔缩着肩膀、竖起大衣领子,冒着风雪艰难地朝办公室走去,用别针别着的那只大衣袖子在风中摇摆。风从海上吹来,吹向小岛的西北方向,低吼着卷过靠山街。伊什梅尔只能低着头走,因为他一抬头,风雪就会像针一样刺痛他的眼睛。不过,他还是能看到友睦港哪儿都没有灯光,整个岛都停电了。靠山街上弃置着四辆轿车,角度各异,希尔街和艾瑞克森街的交接处附近,一辆车撞在另一辆停在那里的小型卡车上,将驾驶员那边的后座都撞瘪了。
伊什梅尔推开办公室的门,然后用肩膀关上它。不等脱下外套、取下带着雪花的帽子,他就拿起电话打给他母亲;她一个人住在离镇上上五英里远的地方,下这么大的雪,他想问问她怎么样,看看小岛南部是不是也和友睦港的情况一样糟糕。如果她生上火——在储藏室的门口挂上帘子——厨房里做饭用的炉子应该足以让她暖和。
但是电话用不了了,他耳边只有空洞洞的忙音。他的打字机也一样,用不了了,他这会儿才逐渐回过神来。电取暖器用不了,办公室里很快就变得冷起来了,他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坐了一会儿,出神地看着窗前飘落的雪花。剩下的那截胳膊痛了起来,或者确切地说,是好像那条胳膊又在那里了,只是近乎麻木。他的大脑显然还没有完全明白——或者说还不相信——那条胳膊已经没有了。战争刚结束的时候,那条失去的胳膊让他承受了很大的痛楚。西雅图的一位医生曾经建议他做手臂神经切除术——让它没有感觉——但伊什梅尔拒绝了。只要胳膊有感觉,不管是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