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二等兵哈维嚷道,“我还以为他们已经把那群混蛋打趴下了,我们只需要过去打扫战场呢!”
“那群笨蛋,慢手慢脚的,”一个叫拉里·杰克逊的小伙儿平静地解释道
大家去思考他们和上帝、基督之间的关系。“很好,”黑暗中有个士兵说道,“但是,瞧,我是个无神论者,牧师,战争和炮灰中没有无神论者,可我是个例外,我就是个该死的无神论者,到死都是!”
“随你的便吧。”托马斯牧师平静地应道,“愿上帝同样保佑你,我的朋友。”
伊什梅尔开始好奇,一旦他登上海滩,这些能怎么指引他呢?他认认真真地听着佩弗尔曼的话,却不明白他的话和他登上贝提尔之后步子该往哪边迈之间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去那里?去干什么?牧师正在分发幸运糖果和一卷卷的军用卫生纸,伊什梅尔每样各拿了一个,因为其他人都是这么做的。牧师——腰带上系着一把45口径的柯尔特式自动手枪——劝他多拿几颗糖果——“是好东西。”他说,“拿吧。”是薄荷糖,伊什梅尔剥了一颗放进嘴里,然后将无线电在背上绑好,站了起来。他全套装备的总重量,他估计,有八十五磅多。
身负重物爬下吊网并不容易,好在伊什梅尔经过演练,已经学会了怎么让自己放松。爬到一半的时候他将薄荷糖吐掉,俯身看着水面。一声呼啸在耳边响起,分秒间便越来越响,他转身去看,就在那时,一颗炮弹栽进了离船尾大约七十五英尺的海里。溅起的海水向小船砸过来,弄得船上的士兵一身的水;一片绿色的磷光照亮黑暗。伊什梅尔旁边的小伙儿,一名从内华达州的卡森市来的二等兵吉姆·哈维低声骂了两句,然后靠回吊网。“该死,”他骂道,“一颗炮弹。真他妈不敢相信。”
“我也是。”伊什梅尔说道。
“我还以为他们已经把那里的敌军都他妈的打得溃不成军了呢,”吉姆·哈维抱怨道,“还以为在我们去之前所有的重型大炮都已经被摧毁了呢。去他的耶稣基督。”他补了句。
“那些老爷还在从伊利斯岛来的路上吧,”沃尔特·贝内特在下面说道,“在我们到达沙滩之前,他们会用‘雏菊切刀’[3]把那些小日本都灭了的。”
[3]一种巨型炸弹的绰号。
“屁话。”另一个声音说道,“根本不会有什么‘雏菊切刀’来。沃尔特,你小子是白日做梦。”
“小日本的炮弹,该死。”吉姆·哈维说道,“让它见鬼去吧,我——”但是另一颗炮弹呼啸而至,落入他们前面百码远的水域,炸起巨大的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