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塔的探照灯亮了,扫过她们唯一的窗户。早上,有个哨兵确信有人想逃跑,提醒哨塔内的机关枪手提高警惕。第四天晚上,十七号营房的一个年轻人开枪杀死了自己的妻子,然后z.sha了——两人一起躺在床上。他不知怎么弄到了一把枪。“没办法的事。”大家都说,“没办法的事,注定的。”
没有地方搁衣物。她们就用手提箱和柳条箱将就着。脚下的地板冷,所以她们一直穿着脏兮兮的鞋子,直到上床睡觉。一个星期快过去的时候,富士子已经完全不清楚女儿们的行踪了。所有人渐渐变成了一个模样,穿着战略物资部门多余的衣服——海军呢大衣、针织帽、帆布护腿、军用护耳,还有土黄色的羊毛裤。只有两个最小的女儿和她一起吃饭;另外三个都和年轻人混在一起,在别的桌上吃饭。她批评她们,她们都毕恭毕敬地听着,但之后还是照样出门。几个大一点儿的女儿早出晚归,衣服和头发里净是灰土。集中营成了年轻人巨大的散步场所,他们在防火通道上乱逛,聚集在营房的背风处。一天早上吃过早饭后,富士子在去洗衣房的路上看见她的三女儿——她才十四岁——站在一群人中间,其中有四个穿着帅气的艾森豪威尔夹克的男孩。她知道他们都是洛杉矶来的男孩;这个集中营的大多数人都是从洛杉矶来的。洛杉矶的人不是很热情,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看不起她;她和他们一句话也说不到一起去。富士子对一切都保持沉默,内心濒临崩溃。她在等久雄的信,但来的却是一封别的信。
圣佩佐高级中学新闻班——伊什梅尔这封写着假地址的信送到了初枝的妹妹寿美子的手里,她就忍不住拆开看了。流放之前寿美子已经念到中学二年级了,虽然她知道信是寄给初枝的,但这信来自家乡,对她有着难以抗拒的诱·惑力。
寿美子在糊着油毡纸的基督教青年会所前读了伊什梅尔·钱伯斯写来的这封信;在集中营的猪圈外面,她又读了一遍,将其中一些惊人的词句回味了一遍。
我的爱:
我每天下午依然去我们的香杉树洞。我闭上眼晴,静静等待。我在空气中捕捉你的气息,在梦中与你相遇,心痛地想你回来。我每时每刻都想着你,渴望抱着你,抚摩你。思念令我痛不欲生。仿佛我身体的一部分被生生剥离。
我孤独、痛苦,时刻想着你,盼着你能立刻给我写信。信封上记得用“山下肯尼”这个名字,以免我爸妈生疑。
我这儿的一切现在都糟糕透顶,生活已经不值得过下去。我只能希望你在我们被追分开的这段时间里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