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但是我那时就要离开了……一切都那么迷茫,我没法把话说出来,而且,我并不真的清楚我的感觉。我很疑惑。有太多事情要考虑了。我需要将所有的事情都想清楚。”
“那么,现在想清楚了吗,初枝?一切都清楚了吗?”
女孩沉默了片刻。她用手捋了一下头发,任由发丝从指间落下,然后换另一只手。“清楚了。”她说道,“我必须告诉他。我必须结束那一切。”
富士子从女儿膝头拿起信,从中间将它一撕两半。“信你自己写吧,”她用日语说道,“告诉他所有的真相。让这一切成为过去。告诉他实情,然后过你的日子。忘了那个白人男孩。”
早上,寿美子被叮嘱千万不要将这段插曲泄露出去。她向母亲保证一定不说出去。富士子拿着初枝的信到了邮局,买好了邮票。她舔了舔信封封口,亲自将信封上,然后,出于一个突如其来的想法——纯粹是一种随性的想法——她将邮票倒贴在信封上,然后将信投入了邮筒。
宫本天道送五斗柜来的时候,富士子请他喝杯茶再走,而他一坐就坐了两个多小时;第二天晚上送饭桌来的时候也是;第三天晚上送椅子来时又是。到了第四天晚上,他来到她们门前,帽子捏在手里,问初枝是否愿意和他一起趁着星光去外面走走。这一次,初枝拒绝了,此后的三个星期都没再和他说话,不过,她也知道他文雅、英俊,是草莓农夫家的好小伙,毕竟,她不能这么为伊什梅尔·钱伯斯伤心一辈子。几个月后,当伊什梅尔化为她心中永远的痛,渐渐被埋藏在生活琐事之下时,她在食堂和宫本天道说话了,并坐在他旁边吃午饭。她欣赏他用餐时无可挑剔的仪态和他那亲切和煦的微笑。他温柔地和她说话,问及她的梦想,当她说她想在岛上拥有一个草莓农场时,他说他也有一模一样的梦想,并告诉她他家的七英亩地很快将转入他的名下。等战争结束了,他打算回到圣佩佐岛的家中种草莓。
当她第一次亲吻他的时候,她感觉到悲伤的利爪比以往更紧地攫住了她,他的嘴唇和伊什梅尔的是那么不一样。他身上散发着泥土的味道,他身体的力量远胜于她。她发现她在他双臂的拥抱中动弹不得,不由得气喘吁吁地挣扎。“你要温柔一些。”她轻轻地说道。“我尽量。”天道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