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要独自走自己的路了,初枝。我希望你能够始终保持纯洁,并且记住你自己是谁。”
初枝知道自己已经露出了马脚。四年来,她都隐匿着自己的“行踪”,她回家的时候总是带着一些蕨须、豆瓣菜、螯虾、蘑菇、越橘大树莓、黑莓,甚至大串用来做果酱的接骨木果——总之一切能掩盖她的目的的东西。她和其他的女孩一起去跳舞,站在角落里拒绝别人的邀请,伊什梅尔则和朋友们站在一起。
她的女友们还曾经谋划着给她寻找约会对象;大家都鼓励她好好利用自己的美貌,抛开羞怯。去年春天,甚至还有一阵子起了传言,说她有一个秘密的男朋友,模样帅得不行,她经常到安纳柯蒂斯去看他。但是过了一阵子,这个谣言也渐渐停息了。一直以来,初枝都在内心挣扎着想把真相告诉她的姐妹们和学校里的朋友们,因为把真相埋藏在心里是件很累的事情,况且她也像多数年轻的女孩一样需要和其他的女孩们一起谈论自己的爱情。但是她没有说。她一直忍耐着,而她在男孩面前害羞的表现也使得男孩们不敢来和她约会。
现在她妈妈似乎知道了这个真相,或者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她妈妈黑色的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她的手端庄地交叠在膝上——丈夫的信放在咖啡桌上——身体十分端正地坐在椅子的边缘,目光冷静地看着自己的女儿。“我知道自己是谁,”初枝说,“我完全知道自己是谁。”她又重申了一遍,但内心更多的是摇摆和愧疚。她应该保持沉默的。
“你很幸运。”富士子不徐不疾地用日语说道,“你的语气很坚定,大丫头。话说得也很顺溜。”
那天下午晚些时候,初枝走进树林里。当时是二月末,阳光还缺乏热度。待到春天,和煦的阳光会透过树冠的间隙,森林里的枯枝败叶将纷纷飘落——小枯校、树籽、松针,枯树皮,一切都悬浮在薄雾缭绕的空气中。但是现在还只是二月,森林里暗沉沉的,树木看上去都是湿漉漉的,散发出强烈的腐烂的味道。初枝走向森林深处,四周的香杉树渐渐地被长满地衣和青苔的枞木所代替。这里的一切对她而言都是熟悉的——枯死或即将枯死的香杉树的心材已经松腐:倒下的树或折断的树枝几乎和房子一样高,,bao露的树根上面爬满了藤械:毒蕈、常青藤、沙龙白珠树、香草叶子,还有长满刺人参的潮湿低注之地。这是她从茂村太太家上完课回家的路上经过的那片森林,她就是在这片树林里培养起茂村太太所说的那种平静。她曾经坐在六英尺高的剑蕨丛中,或者坐在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