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不要带走他,”富士子说,“他没干过任何坏事。他——”
“谁也不知道,”威尔逊说,“说不清楚。”
“也许只要几天,”另一个说道,“这些事情花不了多少时间,你知道的。我们得带他上车,去西雅图。他必须接受安排。可能是几天,也可能是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富士子说,“但是我们干了什么?你要——”
“就当是一种牺牲吧,”联邦调查局的人打断道,“你想,外面正在打仗,所有人都在做出牺牲。或许你可以往这方面想想。”
久雄问他是否可是换掉拖鞋,并到储藏室拿件外套。他还想打个小包,如果可以的话。“可以,”威尔逊说,“去吧。我们很乐意提供便利。”
他们让他亲吻了妻子和女儿们并与她们一一道别。“打电话给仁司罗伯特。”久雄对她们说,“告诉他我被逮捕了。”但是富士子打电话过去,发现仁司罗伯特也被捕了。小林罗纳德,住田理查德、小田三郎加藤太郎、北野淳子、山本宪造、增井约翰、仁司罗伯特——他们都被关在西雅图的监狱里了。他们是同一天夜里被捕的。
这些被捕的日本人被装在一辆火车上,火车窗户都用木板条密封起来——之前火车开到岔道的时候发生过囚犯被枪击的事件。他们被火车从西雅图带到了蒙大拿的劳动营。久雄每天都给家人写一封信;他说,伙食并不是很好,但是总的来说待遇还不算太糟糕。他们天天都在挖沟渠,建造供水系统,准备把劳动营的规模扩大一倍。久雄在洗衣房得到一份工作,负责熨烫和折叠衣物。仁司罗伯特则在劳动营的厨房工作。
初枝的母亲把五个女儿都叫到一起,手里拿着久雄的信。她又一次向女儿们讲述起她乘韩国麻生号从日本到美国的冒险之旅。她告诉她们自己在西雅图给人清洁房间的经历,那些被白人吐了血的床单,满是他们的排泄物的马桶,他们身上的酒精和汗混合在一起的臭味。她告诉她们自己在码头区的厨房干过切洋葱和炸土豆的活儿,那些来吃饭的白人搬运工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就好像她根本不存在一样。她已经尝过艰难岁月的滋味,她说——她的生活就是这么艰苦过来的。她知道那是一种毫无生趣的活着的状态;她知道那是一种无人知晓的存在。她希望女儿们明白如何以不失尊严的方式去面对这一切。母亲说话的时候,初枝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试图参透母亲话中的含义。她已经十八岁了,母亲的故事对她而言比以前听到的时候更加意味深长。她前倾着身体,仔细聆听。母亲预测,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