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着今田初枝。他心绪不宁,觉得初枝在有意地避免到海滩那儿去,渐渐地他变得沉闷阴郁起来。他为弗达·卡米高太太给覆盆子搭的架子固定好了支索,把她那阴凉的工具房里的东西整理了一下,还将她的香杉木柴火捆好——他一边做事一边满脑子想着初枝。他帮鲍勃·第莫斯把他的小房子上的油漆刮掉了,还和赫伯特·克劳太太一起为花床除草。赫伯特·克劳太太是一个喜欢侍弄花草的人,经常盛情款待伊什梅尔的妈妈。这会儿,她坐在一只护膝上,拿着一把枫木柄的耙子在伊什梅尔旁边除草,时不时地停下来用小臂的背面擦拭眉毛上的汗水。她大声地问伊什梅尔为什么看上去那么忧郁。过了一会儿,她提出来到后廊去坐一会儿,用高脚玻璃杯喝一点儿加柠檬块的冰茶。她指着一棵无花果树,告诉伊什梅尔她已经不记得这棵树是多少年前种下的了;尽管经历无数风雨,它还是生根壮大,并结了许多甜美的无花果。她又说,克劳先生很喜欢无花果。她啜了口茶,接着换了个话题。她说,在友睦港的人眼里,南海滩一带的人家都是些自封的贵族、不满现状者、退居隐世者和怪人——其中包括伊什梅尔一家人。她问伊什梅尔是否知道他的祖父曾经帮助那些在南海滩登陆点的“矮子”们运送树桩。她说,派平纽一家穷困潦倒是自作自受——他们家没一个人肯干活儿;而今田家的人则个个都吃苦耐劳,包括他们家的五个女儿。厄伯斯家总是雇些专业的园艺工人和各种检修工——那些开着箱型车来的水管工、电工和杂务工——来给他们干那些又脏又累的活儿,克劳家则喜欢雇左邻右舍来帮忙。她告诉伊什梅尔说,她和克劳先生已经在南海滩这儿生活了四十年。克劳先生曾经在煤矿上和生产集装箱托盘的工厂里工作过,但是最近开始做起了造船的生意。如今正在西雅图筹钱,准备为罗斯福的海军建造驱逐舰和扫雷舰(尽管他对罗斯福一点儿也不在意,克劳太太说)。——但是为什么伊什梅尔这么闷闷不乐呢?高兴点儿,克劳太太劝他,说着又喝了口茶,生活很精彩。
星期六,伊什梅尔和舍利丹·诺尔斯一起钓鱼——他一边划着船沿着海岸线走,一边想着初枝,这时候他看见了克劳先生。他家梯田式的草坪中央支着一个三脚架,上面安了一架望远镜,克劳先生手撑在膝盖上,屈身看着望远镜。凭借着良好的地势,他嫉妒地望着西雅图人的游艇从南海滩往友睦港的锚泊地游弋而去。克劳先生的脾气阴晴不定,额头像莎士比亚的一样瘦削高耸。他家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