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毁了对方,能换来自己失去的吗?
错了。又错了。可是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
恍惚中,镜中的他,身后缓缓浮现了若有似无的一个人形,正与他一同对镜凝视着回忆。全身的血液顿时都冲上了脑门,老七一惊踢翻了水桶,脚一软便摔跌在了脏水淌流的地上。
今晚是怎么了?
定神想要调整呼吸,却感觉脉搏错乱,忽强忽弱如同密码讯息,仿佛急迫地想要通知他什么紧要大事。
两人间的沉默。他手中可用的法宝何其少,让情人再一次享受被征服的快感后,或许就可以造成难舍与拖延吧?
瑞峰一向喜欢的是被狂,bao地亲吮,被奴式地侵犯。
年少荒唐时,有多少次情欲难耐是跟陌生人在厕所里解决的?有多少客人曾在他店里第一次发现了犯戒的快乐,哪怕只是偷来的三五分钟?年轻时再也无法承受的压抑,偶尔宣泄爆发,需要的只不过就是这么一点点的隐秘。
高潮之顶,瑞峰突然把他推开,一反常态粗,bao地把他压在了洗手台前。
以往都是他从背后朝着情人耳际一边喷吐狎恶秽语,一边熟门熟路挺进那个通往宝地的锁孔,情人的呻痛一旦转成迷呓的喘息,他便肆无忌惮地开始在锁洞内搜探,触压着每一个可能开启高潮之门的机关……
就在此时,电灯泡竟也无预警在一声轻爆后,如自尽般决绝地遗弃了这个世界。黑暗中老七伸手胡乱挥抓,想要攀住个支撑好让自己起身,却是连试了几次都落空。他叹了口气,干脆闭起眼靠着墙坐在一地水潭中。
(怎么会有音乐声?明明音响不是已经都关了?)
隔着一扇门,听起来像是卡拉OK的伴奏,但又似乎更像是现场的乐团。
(这时分难道还有客人上门,自己动手点了歌?)
谁在
但情人那晚突击了他毫无准备的身体。
他紧闭着唇,不敢发出声音,却在瑞峰仿佛加足油门开车撞墙的过程中始终睁大了眼睛,不想错过镜中两人的每一个细微表情。以为会看到自己的委屈,看到情人的悔恨,但是都没有。两个人影在无声的机械式抽动中,最后竟然都只剩下一脸屏气凝神的漠然……
每当记忆启动,自己就成了一颗自转的陀螺,到最后总会乏力摔倒在地,晕眩的回旋让他始终看不见,也无法看清过程里的细节。即使到了最后,竟然是在这样的一间厕所里跟情人分手,他还是从没有忘记过,那人曾经让他以为,自己多么幸福。
为什么就是不能放下?
情人如今有他自己飞黄腾达的人生,有错吗?能够有更好的,谁愿意自甘下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