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若干卑鄙无耻的面具中的一种。在《人生》的封皮下面,已经暗藏了电台广播、电视宣传、电影吹嘘、国家大奖、到欧洲去担任外交使节,外加金钱和各种款待。只是谁也没有料到,有什么东西静静等待着,直到最后一刻猛然出手,使这台精心准备的机器崩溃。到底是什么情况,想之无益,感到恐惧或是觉得自己被鬼神附体也没有任何用处。
“我跟这个家伙毫无关系,”弗拉加双目紧闭,一遍遍地重复着,“我不知道出什么事了,奥菲利亚,可我确实跟这个家伙毫无关系。”
他能感觉到她在静静地流泪。
“可这样一来事情就更糟糕了。就好比是你皮肤下面有个地方长了个疮,开始好长时间看着什么事也没有,突然有一天它爆发出来,溅你一身脓血。每当我要做出选择,对那个家伙的行为举止做出判断的时候,我总是做出了相反的选择,也就是那家伙活着的时候一直想留给别人的印象。他一生的经历、他写的那些信、特别是他生命的最后一年,死亡逐渐逼得他没了退路现出原形的时候,随便哪个人都不难从中得出正确的结论,可我却让他替我做出了选择。我是自欺欺人,不愿意承认事实,因为那个时候,奥菲利亚,那个时候罗梅洛就不是我需要的那副样子了,也不是他自己需要的样子,为了这个故事,为了……”
他没再说下去,可他的思绪还在有条不紊地继续成形。此刻他真真切切地觉得自己和克劳迪奥·罗梅洛简直成了一个人,而且绝非因为什么超自然的力量。他们俩是一场闹剧中的两兄弟,靠谎言闪电般,bao发起家,又在闪电中轰然倒地。弗拉加的感觉简单明了:这世上要是有什么人最像他,那只能是克劳迪奥·罗梅洛,而无论是昨天的还是明天的罗梅洛,也只能是他弗拉加。一切就像他在那个遥远的九月里担心过的那样,他写下的其实就是一本经过巧妙伪装的自传。他心中暗自发笑,不由得想起写字台里还藏了把手枪。
还有件事情他一直也没有明白。奥菲利亚那句话到底是在那个时候说的,还是后来才讲的?“你今天对他们说出了真相,这才是最要紧的。”这一点他倒没有想到,也没来得及去回味一下当他面对众人侃侃而谈的奇妙一刻,那一张张原本或是源自钦佩、或是出于礼节的微笑面孔,一点一点地都变得眉头紧锁,露出轻蔑的神情,并且挥舞着手臂发出抗议。然而,在已经发生的这一切中,最要紧最实在的还不仅于此。他打破了种种假象,甩开了那些操纵这些假象的贪得无厌的家伙,他取得了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