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这封信保存下来没有烧掉,那只能说明它也没那么重要。把信给我,我付钱。”
“弗拉加先生,我把这封信给您可不是为了钱……”
“拿着,”弗拉加的话有些粗,bao,“靠卖瓜果可挣不到这么多钱。”
看她在乐谱盒子里翻动纸张的时候,弗拉加心中暗想,他说得好像自己现在才明白,其实他从第一次来探访拉克尔·马尔克斯那天起就早已知道(可能程度上会有点不一样,可他的确早就知道)。知道了真相倒也没有让他太过吃惊,此刻他反倒可以回过头来问一问自己,比如为何他把第一次造访苏珊娜女儿的时间压缩得那么紧,又为何把罗梅洛那三封信当成是仅有的三封,没有再坚持一下,也没有提出给点什么回报,更没有去深挖拉克尔知道但却没有说出来的东西。“真荒唐,”他想,“当时我不可能知道因为罗梅洛的原因苏珊娜最终成了个妓女。”可为什么自己当时故意压缩了和拉克尔谈话的时间,得到了几张照片和三封信就心满意足了呢。“这就对了,我是事先就知道这一切的,天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当时就知道了真相,写书的时候我心里一清二楚,说不定许多读者心里也都清楚,评论界也
半是气恼半是巴结,就像条刚被踢了一脚的狗。弗拉加请求奥菲利亚给他五分钟,他走进了那满是尘土的房间,又在那张垫着白色坐垫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无须多费口舌,因为苏珊娜的女儿擦了会儿眼泪,低着头,腰弯得越来越往前,承认了一切。
“是的,先生,就是这样的。是的,先生。”
“那您一开始为什么不告诉我实话呢?”
一开始为什么没告诉他实话,这件事解释起来颇费周折。她妈妈强迫她发过誓,有些事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再后来她嫁给了那个巴尔卡塞的准尉,那样一来……后来当人们大谈特谈写罗梅洛的那本书的时候,她也曾想给他写封信,因为……
她茫然看着他,大颗大颗的泪珠滑落到嘴边。
“您又是怎么知道的呢?”最后她这么问道。
“这您就不用操心了,”弗拉加答道,“纸是包不住火的。”
“可您在书里写的完全是两样的。这本书我读过,您看。我有您这本书,我知道。”
“书里写的是两样的,可这责任在您。罗梅洛给您母亲写的信不止这几封。您给我的那几封都是对您有利的,有利于维护罗梅洛的形象,当然也有利于维护您母亲的形象。我需要剩下的那些,现在就要。给我吧。”
“剩下的只有一封,”拉克尔·马尔克斯说,“可妈妈让我发过誓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