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莫斯安慰莉莲娜的话语,阿尔弗雷多会煮上咖啡,告诉莉莲娜说波乔在乡下的别墅里玩得很开心,他喜欢骑小矮马,和工人的孩子们一起玩。妈妈和莉莲娜当然应该有人照顾,阿尔弗雷多太熟悉这座房子了,他肯定会守在我书房的沙发上,有一次我们抱小费尔南多到那张沙发上躺过,大家玩开了扑克牌,他便成了牺牲品,真是件从来没听说过的蠢事,这还没算上外加的那五杯白兰地。莉莲娜会一连好几个星期独自一个人睡觉,说不定会有累得挺不住的时候,阿尔弗雷多不会忘记给莉莲娜也给妈妈送上些镇静剂。祖莱玛姑姑会给大家沏些菊花茶和椴花茶,阿尔弗雷多会认认真真地把家里的大门关好,然后往沙发上一倒,点燃一根香烟,在妈妈面前他可不敢抽烟,怕引起她咳嗽。就这样,在屋里万籁俱寂之后,莉莲娜终于能慢慢地睡着了。
说到底,这样也有这样的好处,莉莲娜和妈妈不至于太孤单,当然还有一种更可怕的孤独,那就是各路的远亲都跑到正在办丧事的家里来;祖莱玛姑姑一直住在顶楼,阿尔弗雷多也一直和我们住在一起,只是难以觉察到他的存在而已,他是那种自备家门钥匙的朋友。在最初几个小时里,在乱哄哄的拥抱和抚慰中,逝者不可挽回的离去还显得不那么令人难受;再说还有阿尔弗雷多负责把人劝开,拉莫斯会来待上一小会儿,看望妈妈和莉莲娜,帮助她们入睡,给祖莱玛姑姑留些药片。有一阵,黑漆漆的屋子里一片静寂,整个街区也很安静,隐约传来教堂的钟声和远处的汽笛声。想一想事情能发展成这样也是件不错的事儿,不用多长时间,莉莲娜就会沉沉进入无梦的睡眠,像猫一样慢慢地把身体舒展开来,一只手伸到被泪水和花露水打湿的枕头底下,另一只手孩子气地掩在嘴边。想象她的模样让我很开心,莉莲娜睡着了,莉莲娜终于走出了一条黑暗的隧道,模糊地觉得今天就要结束,成为昨日,窗帘缝隙透出这一道闪闪发亮的光线再也不会是先前一直撞击着她胸膛的那道光线。而祖莱玛姑姑一面把箱箱柜柜打开,抽出许多以衣服和头巾为形状的黑颜色,在床上堆成一堆,一面放声大哭,那是她对命里注定终要到来的事情最后的无奈抗议。现在,比任何人都来得更早的是窗户上透出的光亮,早过那些梦境中凌乱的记忆,它们只有在昏昏沉沉的睡意中才能找到立足之地。只剩她一个人的时候,当她确信在这张床上、在这间卧室里、在重新开始的一天里,自己确实是一个人的时候,莉莲娜才会抱着枕头失声痛哭,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