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在大街上、在火车站里走来走去,相遇的时候仿佛互相视而不见,真正一副赤条条、互不牵挂的样子。有些相片上还会出现男人,他们或是身着黑色西服,或是穿件灰色罩衣,看着女人们来来往往,连帽子也不脱,在一台显微镜下研究一颗颗稀奇古怪的石头。
“你说得不错,”宛达说道,“那家伙长得和相册上那些男人特别像,也戴了顶圆圆的帽子,还戴着眼镜,长得就像他们那个样子,只是有一只手是假手,就像上一回那样,那时候……”
“别再提那只假手的事了!”小特莱莎说,“你打算一下午都这个样子吗?是你先说太热的,最后把衣服脱得光光的却是我。”
“我得去趟厕所。”
“都是泻药闹的!瞧瞧你那些姨妈,都是些什么人呐。快去吧,回来的时候多带点儿冰来,你看看林戈在怎么盯着我呢,这个可爱的小天使。您真是个多情种子,怎么,喜欢这个小肚皮是吗?那您就好好看吧,再揉一揉,对了,就是这样,我要是把相片揉皱了还回去的话,那个乔拉非把我宰了不可。”
宛达在厕所里一待就是好长时间,为的是不要再一趟一趟跑过来,肚子疼,她很讨厌那泻药,也很讨厌后来小特莱莎在蓝色长沙发上看她的眼神,好像她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女孩,就像上次把那里露给她看,她禁不住脸上变得火烧火燎的。这几个下午,事情变得不一样了,首先,阿黛拉姨妈同意她和小特莱莎在一起待到更晚一点,反正就在家旁边不远,我呢,还得接待玛丽亚学校的校长和秘书,这房子就这么点儿大,你最好是到你朋友那里去玩玩,只是回来的时候要小心,最好直接回家来,别想着和那个小特莱莎在街上疯疯癫癫地胡混,那姑娘我太知道她了,就爱那一套。接着,她们抽着小特莱莎的爸爸忘在写字台抽屉里的香烟,是那种带金黄色过滤嘴的,闻起来怪怪的,最后,小特莱莎就把什么都露给她看了,这事儿是怎么发生的已经记不起来了,当时她们在聊相册的事情,可能是初夏,记得那天下午她们都穿得挺多的,宛达穿了件黄色套头衫,也就是说还没到夏天。末了,她们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是对视着,傻笑着,就这样她们几乎没怎么交谈,出门来到了大街上,到火车站那边转了转,当然,她们很小心地避开了宛达家那一带,因为埃内斯蒂娜姨妈就算和校长还有秘书待在一起也能察觉到她们的行踪。在火车站的月台上,她们转悠了一会儿,像是在等火车一样,看着一个个火车头隆隆驶过,引得月台一震一震,天空里黑烟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