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敌方发出致命一击,任由手里黏黏糊糊的军火散落一地,把手上的泥巴全抹在了我脖子上;紧接着她在我腿上稳稳当当地坐了下来,告诉我劳尔和诺拉都在楼上和其他大人待在一起,一会儿就过来。我就这样听她絮叨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身旁是花园里激烈的战斗。
葛拉谢拉总是这样,要把一切大事小情都向我解释一番,觉得这是自己义不容辞的责任,她的依据是我人比较傻。就说那天下午吧,波莱尔家的孩子,才两岁大,经常把屎拉到灯笼裤里,刚才他又干出了这事儿,哭得不要不要的,我正想告诉他妈妈,就把他领到水池边上,给他洗屁股,还换了条裤子,莉莲对这事一无所知,因为你们知道的,她总是会大发脾气,再把孩子揍一顿,雷诺德就又要大哭起来,一直烦我们,害得我们没法玩游戏。
“那两个孩子呢,两个大孩子?”
“那两个是哈维尔和玛格达的孩子,你真笨,什么都看不明白。阿尔瓦罗就是常胜野牛,七岁了,比我大两个月,他是我们中间最大的。洛丽塔六岁,已经可以和我们一起玩了,她是常胜野牛的俘虏。我是森林女王,洛丽塔是我的好朋友,我当然得把她救出来,不过我们还是明天再继续玩吧,大人叫我们去洗澡了。阿尔瓦罗脚上划了个口子,给他包上了绷带。放开我,我该走了。”
尽管谁也没有拉住她不放,葛拉谢拉还是一再强调自己的自由。我起身准备和波莱尔夫妇打个招呼,他们同劳尔和诺拉一起从房子里出来,正向这边走来。记不起是谁了——我记得是哈维尔——给大家倒了第一杯茴香酒,随着夜色降临、谈话开始,战斗改变了性质,参战者的年龄也变了,变成了一群刚刚相识的男人们高谈阔论。孩子们都在洗澡,花园里此刻既没有高卢人也没有苏人,波莱尔想知道我为什么没有回到自己的祖国,劳尔和哈维尔脸上浮现出来自同胞的微笑。三个女人正在准备晚餐,说来也奇怪,她们长得还挺像的,诺拉和玛格达走得比较近,因为她们说话都带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口音,而莉莲的西班牙语更像是来自比利牛斯山脉的另一边。我们叫她们过来喝一杯茴香酒,这时我发现莉莲的肤色比诺拉和玛格达要黑一点,但她们还是很像,那种节奏同步般的相像。这会儿我们这边的话题是具体诗,就是在《创造》杂志上发表作品的那一群人。波莱尔和我之间有了一个共同的话题:艾瑞克·杜菲,喝到第二杯的时候哈维尔和玛格达在微笑,其他两对夫妇则有点儿话不投机,分歧是明摆着的,只是因为关系亲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