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采剧烈地摇着他的头,“没有,一点都没有。”
“我知道你的标准,”布雷尔抗议说,“你必然觉得我不够格!我不止一次听你说过,‘你可以承受多少真理?’我知道那是你对一个人的评价。我害怕对我的答复会是,‘不怎么样!’即使是在我的恍惚当中,我感到不足。我想象尝试追随你到意大利去,走的跟你一样遥远,远到你所希望我走到的地步,但是我的勇气衰退了。”
继
什么用呢?这就像企图在海上重新建造一艘船似的。星期六有一段很长的时间,让我彷徨而矛盾,就在于我必须无可避免地放弃我的婚姻以求挽救它。然后突如其来的,我有了一个灵感。”
他的好奇心被调动了,尼采拿下眼镜并前倾几乎危险的地步。再多个一两寸,布雷尔想道,他就会直接摔下椅子了。“你对催眠了解多少?”
“动物的磁器说?麦斯麦术?非常少,”尼采回答说,“我知道麦斯麦本人是个无赖,不过在不久之前,我读到几位知名的法国医生,现在利用麦斯麦术来治疗许多不同的病症。而且,当然,你在你对贝莎的治疗中运用到它。我只知道它是一种类似睡眠的状态,人在其中会变得高度容易受到暗示的影响。”
“不只如此,弗里德里希。在那种状态之中,人能够经验到栩栩如生的幻觉现象。我当时的灵感是,在一种催眠的恍惚当中,我可以模拟放弃我婚姻的经验,而在此外的真实生活中保存着它。”
布雷尔开始跟尼采说,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事情。几乎所有的事情!他准备要叙述,他在贝勒福的花园中对贝莎与杜尔肯医生的观察,但是突然决定要保存这个秘密。
他仅仅描述了去贝勒福疗养院的旅程,还有他冲动地离去。
尼采聆听着,他的头越点越快,他专注到两眼越发突出。当布雷尔的故事结束时,他静静地坐着,仿佛很失望的样子。
“弗里德里希,你是不是说不出话来?这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我也感到困惑,不过,我的确知道我今天感觉很好,生气蓬勃,比我多年来的感觉要好上许多!我感到存在——在这里跟你一起,而不是假装在这里,同时又在偷偷想着贝莎。”
尼采依然热烈地倾听着,但是不置一词。
布雷尔继续下去:“弗里德里希,我也感到悲伤。我痛恨去想到我们的谈话将要终止,你比世界上任何人更了解我,我珍惜我们之间的约定。而且,我有另外一种感觉——羞耻!除了我的痊愈之外,我很羞愧。我觉得我在借口催眠术欺骗你,我在冒没有风险的风险!你一定对我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