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径。
“解放你的感情,约瑟夫。不要有所保留。”
继续瞪着窗外,布雷尔头也不回地说:“攻击她对你来说是轻而易举。如果你能见到她,我跟你保证,你会唱出不同的高调来。你会用膝盖走到她的面前。她是个耀眼的女人,是特洛伊城的海伦,是女人味的极致。我已经跟你说过,她下一个医生同样与她坠入爱河。”
“你是说,她的下一个牺牲品!”
“弗里德里希,”布雷尔转过来面对着尼采,“你在做什么?我从来没有看过你这样子!为什么你在这件事情上,压迫我压迫得这么厉害呢?”
“我正在做的,完全就是你要求我做的,找出另一种攻击你的妄想的方法。我相信,约瑟夫,你部分的绝望来自于隐藏的怨恨。你心里有某种东西,某种恐惧,某种怯懦,不容许你表达你的愤怒。代之而起的是,你以你的谦恭自豪。你必须制造出一种美德,你深深埋藏着你的感受,然后,由于你体验不到怨恨,你自以为你道德崇高。你不再假扮那个角色,那个具有理解力的医生,你已经变成了那个角色,你相信你太美好而不会体验到愤怒。约瑟夫,有点想复仇是件好事,咽下怨恨会让人生病!”
布雷尔摇摇头,“不是的,弗里德里希,去了解就是去原谅。我探索了贝莎每一个症状的根源,她心里没有一丝邪恶。如果真要说什么的话,她太过于善良了。她是一个宽大又自我牺牲的女儿,她之所以病魔缠身,是因为她父亲过世。”
“所有的父亲都会死,你的、我的、每个人的,那不是疾病的解释。我喜爱行动,不是借口。找借口的时机——为贝莎找,为你自己找借口的时机已经消逝了。”尼采合上他的笔记簿,会面结束了。
下一次会面以类似的激烈方式展开。布雷尔要求尼采对他的妄想,进行直接攻击。“好吧,”尼采说,他一向想做个战士,“如果那是你要的战争,那就会是你所得到的战争!”在接下来的三天里,他发动了一场盛大的心理学战役,那是维也纳医疗史上最具创意的一场,也是最古怪的一场。
尼采以诱出布雷尔的承诺着手,要布雷尔遵从所有的指令而不得有任何疑义,不得有任何抗拒。然后,尼采指示他去列出一张10项侮辱的单子,并且想象以它们来对贝莎口出恶言。接着,尼采鼓励他去想象与贝莎一道生活,然后去具体化一系列的场景:面对面隔着早餐桌而坐,看着她陷入抽搐、内斜视、哑然、歪脖子、幻觉、结结巴巴。然后,尼采建议了甚至更为不悦的意象:贝莎坐在马桶上呕吐,贝莎在假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