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雷尔犹豫着,看起来不甚热衷,接着尝试集中精神,“让我看看,我掉了某个东西,我的剃刀,而且你出现了——”
“穿着件将军的制服。”
“是的,你装扮的像是一位将军,并且试图要帮助我,但是你没有帮上忙。”
“事实上,我让事情更糟,我让刀片插得更深。”
“嗯,这一切都符合我一直在说的事情。事情日益恶化,我对贝莎的妄想,那个房子着火的幻想,失眠。我们一定要做些不一样的事情!”
对路·莎乐美的造访想得越多,布雷尔就越生气。不是生她的气,而是气尼采;面对她,他现在主要感到的是恐惧。尼采不停地为了他对贝莎的热衷而责怪他,为了——他怎么形容它的?“在肉欲的食槽里进食”或“在你心灵的垃圾堆中东翻西找”,而这期间在旁边东翻西找、,bao饮,bao食的人,其实是尼采!
不对,他不应该读那些信,一个字也不行。但是,他意识到这点时不够迅速,而现在,他要拿他看到的东西怎么办呢?什么都不行!不论是那些信或是路·莎乐美的造访,没有一点他可以拿来跟尼采分享。
奇怪的是,他跟尼采分享了同样的谎言,彼此都跟对方隐瞒了路·莎乐美。虚骄,难道以对他的相同方式影响了尼采吗?尼采会感到不诚实吗?罪恶感?基于尼采的利益,可以有某种方法来利用这种罪恶感吗?
缓慢走上宽阔的大理石楼梯间,迈向13号病房,布雷尔在周六早晨对自己自言自语。不要躁动!某种重要的事情正在酝酿。看看仅仅一个星期里,我们就进展了不少!
“弗里德里希,”布雷尔在完成了简短的身体检查后立刻说,“我昨晚有一个跟你有关的怪梦。我在一家餐厅的厨房里,邋遢的厨子把油洒得遍地都是。我在油上失足并掉了一把剃刀,深深地插进一道裂缝。然后你进来了,虽然看起来并不像你。你穿着一套将军的制服,不过我知道那是你。你要帮我拿回那把剃刀。我跟你说不要,我对你说,你不过是让它插得更深而已。但是你无论如何都要试试,而且你的确把它插得更深了。它被裂缝紧紧地嵌住,而每一次我试图要把它用力拔出来,我就割伤了我的手指。”他停下来并期待地看着尼采,“你对这个梦的解释是什么?”
“你对它的解释是什么,约瑟夫?”
“就像我大多数的梦一样,它大部分是没有用的东西,除了关于你的那个部分,它一定意味着什么。”
“你依然能够在你心里看到那个梦吗?”
布雷尔点点头。
“继续看着它,并对它清扫烟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