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自己、路·莎乐美与保罗·雷的“毕达哥拉斯式”关系之中,尼采必然感到嫉妒。
但是,这个策略成了空炮弹。至少,尼采对这个主题没有明确流露出不寻常的兴趣。他只是含糊地点点头,翻着他的笔记簿,并扫视他的笔记。两位男士陷入了沉默,他们凝视着逐渐黯淡的火光。然后,布雷尔伸手到口袋,掏出他沉重的金表——一个来自他父亲的礼物。背面铭刻着,“给约瑟夫,我的儿子。心怀我的精神以进入未来。”他看着尼采,那双疲倦的眼睛,反映出希望这场晤谈已经接近尾声了吗?是离开的时候了。
“尼采教授,跟你谈谈对我大有好处。不过,我对你同样负有责任,我刚刚才想起来,我为了防止你的偏头痛加剧而规定你休息,然后却强迫你听我说了如此之久,剥夺了你休息的时间。另外一层顾虑,我记得,你有一次给了我你典型的一天生活,与他人很少紧密接触的一天。现在这样,就一次来说是否分量过重了?不只是时间太长、说得太多,又听得太多,同时,还有太多别人的私生活?”
“我们的协议要求诚信,布雷尔医生,不同意你说的这点就是不诚实了。今天的分量是很多,而且我的确很累。”他萎靡地坐在他的椅子上,“不过也不对,我不曾听太多关于你的私人生活。我也在从你那里学习,当学习如何与人交流的时候到来,我必须从零开始,当我这么说的时候,我是认真的。”
在布雷尔站起来伸手拿他的外套时,尼采加上一句,“最后一个评论。我们单子上的第二项:‘被外来念头所纠缠’,你对它谈了很多。或许,我们今天已经穷尽了这个范畴,因为,对于这些没有价值的念头如何侵袭并盘踞了你的心神,我现在有了一种了解。然而,它们依然是你的念头,而且是你的心智。在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上——或者,用更强烈的方式来形容,在造成它的发生上,我怀疑对你会有什么样的利益。”
一只手伸进外套的袖子里,布雷尔为之愕然。“造成它的发生?我不知道。我所能说的是,从内心来看,感觉起来并不是这样。它感觉起来像是发生在我身上。而你认为是我造成它的发生,对我来说并不具有——我该怎么说呢?——情感上的意义。”
“我们必须找出一种方法来赋予它意义。”尼采起身陪布雷尔走到门口,“让我们试试一种思想上的实验。对于明天的讨论,请思考这个问题,如果你不是在思考这些外来的念头,你是在思考些什么呢?”
节录布雷尔医生对埃克卡·穆勒一案的笔记
1882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