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布雷尔说服他年轻的朋友,从三层的银色糕饼车上又选了另一块。当弗洛伊德再用完一块巧克力千层软冻蛋糕与第二杯咖啡时,两位男士燃起了雪茄。然后,布雷尔详细叙述了他们上次谈话之后,与穆勒先生之间发生的一切事情,那位教授对进入心理治疗的谢绝,他愤慨地离去,半夜的偏头痛,奇妙的出诊,他的服药过量与独特的意识状态,那个微小又可怜的声音请求着帮助以及最后,他们今天早上在布雷尔办公室内所达成的协议。
在他述说这个故事的时候,弗洛伊德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布雷尔——一种布雷尔所熟悉的目光。那是弗洛伊德完全记下一切来龙去脉的表情,他不仅是在沉思与牢记所有的事情,还把它在心里给录音下来,六个月之后,他能够以完美的精确性复述这段谈话。但是,当布雷尔说到他最后的提议时,弗洛伊德突然神色大变。
“约瑟夫,你跟他建议了什么?你要去治疗这位穆勒先生的偏头痛,他则应该要治疗你的绝望?你不可能是当真的吧!这是什么意思?”
“西格,相信我,这是唯一的方法。如果我尝试了其他任何说法,哼!他已经在前往巴塞尔的路上了。还记得我们所计划的那个了不起的策略吗?去说服他,要他审慎地调查并减轻生活上的压力?以此大肆颂扬压力,他在一瞬间就把那个策略给摧毁了。他陶醉地歌颂着压力,他宣称,任何不曾杀死他的东西,只会让他更茁壮。但是我听得越多,并且越思索他的作品,我越发确定他把自己视为一个医生,不是对个人的医生,而是针对我们整个文化的医生。”
“所以,”弗洛伊德说,“你把他诱入的陷阱是,建议他从一个单一样本——你作为起点,来开始他对西方文明的治疗?”
“就是这样。不过,他先以陷阱抓到了我!或者说,是那个你主张的小矮人,在我们每个人身体里活蹦乱跳的那一个小矮人,用他可怜的哀求‘帮助我,帮助我’来诱捕了我。关于你对心灵无意识部分的想法,西格,那个插曲几乎足以让我成为你的信徒。”
弗洛伊德冲着布雷尔微笑,并且长长抽了一口雪茄,来享受着这一刻。“好啦,现在你已经诱他上钩了,下一步是什么?”
“我们必须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摆脱‘陷阱诱捕’这个说法。以陷阱来诱捕艾克卡·穆勒,这个想法是不恰当的,就像以一张捕虫网来抓一只2000磅重的大猩猩一样。”
弗洛伊德笑得更开怀了,“是啊,让我们抛掉‘陷阱’这两个字,就说你让他住进了医疗中心,并且会每天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