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桥梁,或许获得尼采信任的关键就藏在这些书里。布雷尔同样模糊地回想起另一个段落,论证心理上自我细察的重要性。他决定在他们下一次会面前,要更为仔细地阅读这两本书,或许他可以用尼采本身的论证去影响他。
但是,他怎么可能真的拿任何他在尼采书中找到的论证做文章呢?甚至要如何去解释他怎么会刚好拥有它们呢?他去三家维也纳的书店询问他的书,没有一家听过这位作者的大名。布雷尔痛恨口是心非,并且一度考虑要对尼采和盘托出:路·莎乐美来找过我,他对尼采绝望的认知,他对莎乐美小姐的承诺,她以他的书作为礼物。
不行,那只会通往失败,尼采无疑会感到受到操纵与背叛。布雷尔确信尼采之所以处于绝望,是因为与路·莎乐美和保罗·雷的一种——借用尼采精彩的话,毕达哥拉斯式的关系,他在这关系中纠缠不清。而如果尼采得知了路·莎乐美的造访,他无疑会把她与布雷尔视为另一个三人组的两端。不行,布雷尔所深信的诚实与真挚——他对生活难题的天然解答,会弄巧成拙地把这个案子搞得一塌糊涂,他必须找出方法来合法地获得这些书。
时间不早了,潮湿阴沉的白天正逐渐转为黑暗。在沉默中,尼采不自在地挪动着。布雷尔很疲倦,他的猎物在闪躲着他,而他已黔驴技穷,他决定虚与委蛇以争取时间。
“我相信,尼采教授,我们今天不再往下进行了。我需要时间来研读你过去的医疗记录,并从事必要的病理检验。”
尼采轻轻一叹。他是不是感到失望呢?他是否想要延长会谈呢?布雷尔认为是如此,但是在无法信任自己对尼采反应的判断力,他建议这个星期进一步诊疗。“星期五下午?同一时间?”
“是的,当然。完全遵照你的安排,我在维也纳并没有其他的事情。”
问诊结束了,布雷尔起身。不过尼采犹疑着,并突兀地坐回他的椅子上。
“布雷尔医生,我耽误了你如此多的时间。请不要误会并低估了我对你的努力的感激,但是请容许我有多一点你的时间。请容我基于我自身的利益,问你三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