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视而不见?昨天,他独自绕穆拉诺岛散步,花了一个小时绕了一圈之后,什么都没看到,记不得一点东西。没有任何映像从他的视网膜传送到他的大脑皮质。对贝莎的思虑全然盘踞了他的心神:她那令人陶醉的微笑、她那令人爱慕的眼眸、她的肉体所带来的温暖又放松的感触。还有,当他为她检查或按摩治疗时,她那急促的呼吸。这些场景有它们的力量——有它们本身的生命力,无论何时,只要稍不提防,它们就侵入他的心灵,并且占据他的思想。难道这就是我的终极宿命吗?布雷尔怀疑着。是否命中注定了,我这个人将只是一座舞台,永远上演着对贝莎的记忆呢?
某人从毗邻的桌子起身。金属椅挤碰砖墙的刺耳摩擦声唤醒了他,他又一次寻找着路·莎乐美。
她来啦!那个沿着卡朋堤道走下来的女人,进到咖啡馆里。只有裹在毛皮大衣里、高挑娉婷的她,才有可能写下那封短笺,那个漂亮女子现在急切地穿过交错拥挤的桌椅,大步地朝他而来。在她走近的时候,布雷尔发现她很年轻,或许比贝莎还年轻,可能是个女学生。但是那种超凡脱俗的风采,真是令人印象深刻啊!这绝对会为她引来一群仰慕者。
路·莎乐美毫不迟疑地继续朝他走来。她怎么能如此确定就是他呢?他连忙用左手捋一捋怒生的略红胡须,以免早餐的面包屑依然沾在那里。右手拉拉黑色外套的一侧,免得它在颈边拱起来。就近在几米外时,她停下来,大胆地直视着他的双眼。
布雷尔的心突然停止了跳动。现在,观看不再需要集中注意力,视网膜与大脑皮质完美地合作着,路·莎乐美的意象自自然然地流进了他的心中。这是一个罕见的美丽女子:有力的额头、精雕细琢的坚强下颌、蓝色的明亮眼睛、饱满丰润的双唇,还有随意梳理的淡金色头发,慵懒地拢在一个圆发髻里,衬托出她的耳朵以及修长优雅的脖颈。他兴味盎然地欣赏着这个女人,还注意到有几缕发丝挣脱了发髻的束缚,肆无忌惮地向各方延伸。
再跨三步,她来到他的桌旁。“布雷尔医生,我是路·莎乐美。可以吗?”她用手指了指座椅。她坐下得如此迅速,以致布雷尔根本来不及向她致上适当的礼节——来不及起身、鞠躬、吻手,更来不及为她拉出座椅。
“服务生!服务生!”布雷尔清脆地弹着他的指头,“为小姐来杯咖啡——拿铁咖啡好吗?”他瞥了一下莎乐美小姐。她点点头、无视于早晨的酷寒,她脱下毛皮外套。
“好的,一杯拿铁。”
布雷尔与他的客人沉默地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