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琼斯的笑声是神经质的咯咯声,边笑边不断伸手到病服里去挠肚皮,小不点则声如洪钟地狂笑。过了一会,他俩站起来,脸上因笑的缘故还泛着红潮,他们穿过病房,朝麦金太尔的病床走来。
“嗨,麦克,听着,”琼斯开口说,“小不点和我有个主意。”他咯咯笑着,接着说,“你跟他说,小不点。”
可问题是,麦金太尔一直忙着写封重要的信。他四十一岁,身体虚弱,满脸的皱纹刻出一脸调侃揶揄的表情。可是他俩把他那不耐烦的怪相当做了笑容,小不点开始诚心诚意地解释起来。
“听着,麦克,今晚大约十二点左右,我打算脱光光,明白吗?”他说话很困难,因为门牙掉光了;在肺出问题后不久牙齿就有了毛病,而医院为他定做的新牙托迟迟没到。“除了打算系着这条毛巾外,我会全裸,明白吗?这像不像尿布?听着,我打算把这个斜挂在胸前。”他打开一卷四英寸宽的绷带,有一码长,他或琼斯在那上面用记号笔写下印刷体数字“1951”。“明白了吗?”他说。“一个大胖宝宝?没有牙齿?再听着,麦克,你扮旧的一年,行吗?你可以把这个戴上,还有这个。你是最佳人选。”第二条绷带上写着“1950”,另外一样东西是白棉花做的假胡子,是他们从娱乐室红十字会的储物箱中翻出来的——显然是从以往圣诞老人的衣服上扒下来的。
“不,谢谢,”麦金太尔说。“找别人去吧,好吗?”
“啊,天啊,你得干,麦克,”小不点说。“听着,我们把大楼里的每个人都想了一遍,你是唯一的人选——难道你不明白?你瘦,你秃顶,还有些白发。最妙的是你很像我,你也没有牙齿。”接着,为了表示无意冒犯,他加上一句,“嗯,我是说,至少你可以把它们取出来,是不是?你可以把它们取出来几分钟,然后把它们装回去——对吧?”
“听着,科瓦克斯,”麦金太尔说,合了一下眼,“我已经说过不了。现在请你们俩离开这里好吗?”
小不点脸色慢慢变了,一脸愠怒,两颊气得发红,仿佛给人掴了一掌。“好吧,”他克制着说,从麦金太尔的床上一把抓起胡子和绷带。“好吧,见鬼去吧。”他转身,大步走回病房自己这头。琼斯一路小跑跟在他身后,尴尬地笑着,松垮垮的拖鞋在地上踢踏踢踏直响。
麦金太尔摇摇头。“你怎么会喜欢这一对白痴混蛋呢?”他对隔壁床上的男人说,这是个瘦削、病情严重的黑人,名叫弗农·斯隆。“你全听到了吗,弗农?”
“我听了个大概,”斯隆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