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有很多值得一游的去处;真可惜你在那里没待多久;实际上我最喜欢的大多数地方人们一般都不大去;当然,我比较幸运,因为我法语说得还行,所以我还遇到很多好客的……”
他坚持住了;他应付得过来。卡森和那个高个姑娘优雅、漂亮,像旅游海报上的一对夫妇,当他们游完泳,一路小跑回来时,肯甚至压根没察觉到,卡森和高个姑娘倒在他们身边,忙着找浴巾、香烟,哆嗦着讲笑话,说海水有多凉。肯唯一的担忧越来越甚:卡森一定也看清了这些姑娘,会断定她们不值得费神交往。可是扫一眼卡森微妙的笑容,表情丰富的脸,又打消了他的疑虑:此时卡森紧挨着高个姑娘的腿边坐着,她站起来用浴巾揩干后背时,乳房轻快地来回摆动,不用说,就这决定了卡森会跟她们交往下去。“瞧,”他说。“为什么我们不一起吃晚饭呢?接下来我们可以——”
两个姑娘赶紧说她们很抱歉:她们恐怕不行。不管怎样,十分感谢,她们要在酒店跟朋友们会合,一起吃晚饭,实际上现在就该回去了,好像她们很讨厌这样——“天啊,看看几点了!”她们听上去真的很抱歉。当他们四人费力地朝更衣室走去时,她们的抱歉让肯鼓起勇气,伸出手,握住小个姑娘那温暖、柔若无骨的小手,那手本来在她腿边甩动。她轻轻捏着他粗大的手指,朝他笑了。
“那么,另外哪天晚上吧?”卡森说。“在你们走之前?”
“哦,事实上,”那高个姑娘说,“我们所有晚上确实全都排满了。说不定又会在沙滩上撞到你们呢,那肯定很好玩。”
“去他妈的新罗谢尔[6]小婊子,瞧不起人,”当他俩单独在男更衣室里时,卡森说。
“嘘——!小声点,卡森。她们就在这里,可能听得见。”
“噢,别傻了。”卡森满是沙子的手把泳裤扔到踏板上。“我倒希望她们听到我说的话——见鬼,你怎么回事?”他看着肯,仿佛怨恨他。“一对该死的戏弄人的假正经,别装什么纯洁了。天啊,我为什么不待在巴黎?”
此时他们两人坐在酒吧里,卡森怒气冲冲,肯生着闷气,隔着污点斑斑的玻璃看着夕阳。一群精力旺盛、浑身蒜味的工人们趴在弹球机上方又吼又笑。他们一直喝着,晚餐时间早就过了;后来很晚时他们一起在某家饭馆吃了一顿不愉快的晚饭,红酒一股软木塞味道,薯条油太重。当凌乱的碟子撤下去后,卡森点燃了一根烟。“今晚你想做什么?”他说。
肯的嘴上、脸颊上泛着一层薄薄的油光。“我不知道,”他说。“我想,有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