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安全起见?”我说。
他叹了一口气:“这里有些东西,如果你自己偶然发现的话对你不好。”他说,“最好是让我向你解释清楚。”
他坐到我身边打开了盒子,除了文件我什么也没有看到。
“这是婴儿时候的亚当。”他说着拿出一沓照片,递给我一张。
照片上是我,在大街上。我正向着镜头走来,一个婴儿——亚当——被袋子绑在我的胸前。他的身体朝向我
“这很复杂。”他说,“他一直想参军,他以为他在尽他的责任。”
“他的责任?你觉得这是他在做的?他的职责?你为什么不劝他做点别的?什么都行?”
“克丽丝,这正是他想要的。”
有那么一个糟糕的时刻,我几乎笑了起来:“让自己送命?这就是他想要的?为什么呢?我甚至从来不认识他。”
本沉默了。他紧紧地握住我的手,一滴又热又咸的眼泪淌过了我的脸,接着是另一滴,后来越来越多。我抹去眼泪,生怕一开始哭就永远停不下来。
音也变成小声的低语:“他当场就死了吗?他有没有受折磨?”
本叹了口气。“没有。”过了一会儿他说,“他没有受苦。他们觉得过程一定很快。”
我看着他坐的地方。他没有看我。
你在撒谎,我想。
我看到了亚当,他在路边流血至死,我把这个念头赶出脑海,转而用虚无充塞了思维,一片空白。
我觉得我的脑子开始关闭,它要清空自己,退回到虚无。“我甚至从来不认识他。”我说。
过了一会儿,本拿来一个盒子摆在我们面前的茶几上。
“我把这些放在了楼上。”他说,“为了安全起见。”
提防什么?我想。这是个金属质地的灰色盒子,人们可能会用这种盒子放钱或者重要文件。
不管里面放了些什么东西,一定很危险。我想象着野生动物,蝎子和蛇,饥饿的老鼠,有毒的蟾蜍。或者是无形的病毒,带放射性的东西。
我的脑海里开始天旋地转。一个个问题。我不敢问的问题,怕答案会让我无法忍受。他还是孩子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少年时候呢,成人之后呢?我们亲密吗?我们吵架吗?他幸福吗?我是个好妈妈吗?
而且,那个骑着塑料三轮车的小男孩最终怎么会在地球的另一端被杀害?
“他在阿富汗做什么?”我说,“为什么会在那儿?”
本告诉我那时我们在打仗。反恐战争,他说,尽管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说在美国发生了一次非常可怕的袭击,导致数以千计的人死亡。
“结果我的孩子死在阿富汗了?”我说,“我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