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练加猛练。就连秦八娃老师要她背诵的那些诗词曲赋,她也靠笨功夫,“生吞活剥”着强记下五六百首来。而在石怀玉看来,那都是蠢驴才干的活儿。艺术贵在体悟、悟妙、率性。贵在用他山之石攻玉。他说看着都在操古琴,却大多都是猪队友。既不懂高山性情,也不知田野风物,那你弹的什么《高山流水》,奏的什么《渔樵问答》呢?那就是作,朝死里作。在一个雷鸣电闪的夜晚,石怀玉突然从床上爬起来,竟然弹起了惊心动魄的《广陵散》。还把自己弹得泪流满面的。尽管她还瞌睡着,却还是为他的生命投入而惊异、动容了。
不能不承认,石怀玉是一个才华横溢的艺术家。他不仅能说会道,而且身手也的确不凡。几乎是琴棋书画无所不能,无所不通,无所不精。可要跟他在一起过日子,也确实有点太扯淡了。忆秦娥越来越感到了这一点。石怀玉光棍一条,常年四处浪荡,钻山穿林,无拘无束,无挂无碍。而她上有老下有小。身边还有姐姐、弟弟,甚至还有舅舅,全都得靠她帮衬、打点、支应。爱情、闲适、洒脱、放荡不羁,可能都是艺术家最好的天性,但她不行。她放不下儿子;放不下收养的宋雨;也放不下因她而投奔进城的一大家子人;更放不下她唱戏的事业。如果说过去不爱唱戏,老想逃避着唱戏,那么现在,她是越来越爱了。无论在乡村被老百姓拥着、围着、抬着;还是在城市被戏迷捧着、宠着、炒着;抑或是在港澳台被记者包围着、鲜花簇拥着、被长达十几分钟的谢幕掌声震撼着,都让她对唱戏这个职业,有了无悔的认识。可自从跟了石怀玉,虽然他也爱着她的戏,却从不鼓励她好好上班,也不催促她练功练唱。他只说磨刀不误砍柴工。成天就鼓捣着玩一些没名堂的事。动不动就拽她进秦岭深山里,一钻就是好几天。他倒是画了不少画。而她,也就只扮演着一个让他创作激情迸发的模特儿了。她是真的不想再混下去了。在最后几天,他们甚至天天吵架。她是坚决要离开民居了。她也的确想儿子刘忆了。
石怀玉提出了最后一个要求:要画她演的白娘子。
她不同意。
石怀玉几乎都快跪下央求了。
这次来,她倒是把白娘子服装带着的。因为春节要去欧洲演出,她需要把白娘子的戏再好好练一练。结果来了,服装她还连一次都没穿上身过。化妆用品,她也是随身带着的。怕有时会有走穴演出,她得挣钱养家呢。“穴头”电话一来,说走便有车来接的。她也是为了脱身,就答应把白娘子扮起来。不过条件是: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