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头、马面笑得快背过气去了。又是一阵推搡,就把她带走了。
〔先是风声,就像那晚黄河滩上飞沙
马面:(极不情愿地狠狠把忆秦娥掀了一掌)走!
忆秦娥:你们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牛头:带到你该去的地方。
忆秦娥:求求你们,能让我跟我娘,还有我儿,再见上一面吗?
马面:少啰唆,你以为你还是什么角儿?什么秦腔鸟皇后?什么二团的弼马温团长?在阎王爷眼里,都是个屁。爷要唤你三更去,哪能磨蹭到五更。走!(又掀了忆秦娥一掌)
个孩子,又何尝不是自己直接压死的呢?还别说免了本来就不想当的二团长,就是把自己像她舅当年那样,五花大绑了游街示众,她觉得也是罪有应得的。单团的老婆身体不好。单团的女儿在给人家餐馆端盘子。单团一走,这一家人还有什么日子可过呢?自己的孩子,会不会是傻子,都让她这样日夜揪心,那三个孩子,连做傻子的资格都没有了,父母又该是怎样的钻心疼痛呢?她觉得自己就是这场灾难的罪魁祸首。她要没这点名气,没几万人挤来看戏,娃娃们就不会在台底下钻来钻去,又哪会有台塌人亡的恶性事件发生呢?
忆秦娥那些天,几乎天天晚上都要做噩梦,每每梦见自己是被阎王招了去,严刑拷打,问这问那的。好几个晚上,她都被噩梦吓醒,浑身冷汗涔涔,被娘抱在怀里半天,还惊魂难定。娘老问她,都做啥梦了,这样吓人?她直摇头,不想讲出来。娘就悄悄去了一个尼姑庵,求了符咒、香炉灰回来,把符咒用刀扎在门头、床头,把香炉灰用蜂蜜水化了,硬逼她喝下去。结果,那天晚上,阎王小鬼不但没制伏,而且还比往常更加穷凶极恶地带人来了……
牛头:你是忆秦娥吗?
忆秦娥:小人便是。
马面:(对牛头一挥手)带走!
〔忆秦娥一个踉跄,脚跟还未站稳,马面就把枷锁钉在了她身上。
忆秦娥:(挣扎了一下)你们凭啥抓我?
〔牛头、马面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天摇地动的。
牛头:凭啥?阎王爷要抓谁,还需要凭啥?就凭阎王爷那张谁也不认的脸。
马面:(怪笑着)漂亮也不认,阎王不好色。
牛头:哎,你支谁带走呢?
马面:你呀!
牛头:你搞清楚没搞清楚我们的关系?我是主角!
马面:我们就是甲乙丙丁、牛头马面、龙套牙皂的平等关系。
牛头:阎王爷总是唤牛头、马面,可从来没唤过马面、牛头的。排名很重要,你懂不懂?我排名在前,那我就是主角,你就是配角。我说马面,拿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