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该忆秦娥亮相。她句内“导板”唱,丫鬟先出场,向内招呼道:“小姐,快来呀!”忆秦娥就移着莲步,先背身、后亮相地,正式出现在首都舞台上。
让她有些失望是,这里没有碰头彩。她自信,今晚妆,是化得最好。几个小伙子还给她献殷勤说:“妹子,就凭你这副‘盘子’,都把首都震翻,还别说吹火绝技。”她觉得嗓子也睡好,可观众对她好像很是冷淡,还真让她有点紧张。并且越演心越悬起来。池子太安静太安静。来北京前,在西京演出有掌声地方,这里统统都鸦雀无声。她演着演着,冷汗就冒上来。莫非秦腔名声,还真要瞎在忆秦娥手中?《游西湖》可是本世纪50年代在首都唱红过戏呀!
第场下来,就听旁边人议论说:“首都人看戏咋是这范儿,手脚好像是被上铐子样。”“
北人都是饿死鬼托生。”敲大锣就嘟哝说:“里面明明有白馍,他们就是嫌们吃得多。几个胖婆娘,还挤眉弄眼,把几屉笼馍抬着到处乱藏呢。”单团长就说:“君子谋道、小人谋食话,你听说过没有?们是谋道来,不是谋食来,你懂不懂?你晚上要是把锣敲好,回去蒸两笼白馍送你。看不噎死你。”敲大锣笑着说:“那就给蒸两笼肉包子。”“滚!”单团长还照着他屁股踢脚。
切都井然有序地进行着。忆秦娥化完妆,包好头,静静地坐在个角落,默着戏。这时,不停地有人传来池子观众消息:会儿说,观众不少;会儿又说只坐半池子;会儿说,都是陕西乡党;会儿又说,北京口音也来不少。都说“京片子”嘴里跟含颗糖样,说啥都呼噜不清楚。再后来,就说评委来。还有领导。说有好几十个大人物呢,不过老汉老婆居多。终于,三道铃响。
戏开。
忆秦娥再在心里跟自己说:没啥害怕,不就是演戏嘛。可说归说,毕竟是首都,毕竟是参加全国比赛啊!这几个月,从排戏开始,都让人把“首都”“比赛”这几个字听怕。
大幕终于拉开,裴相公先上去唱四句戏:
喜今朝天气晴乌云散尽,
出门来只觉得爽朗胸襟。
枝头上黄鹂叫两两相应,
真个是春光好处处宜人。
底下毫无反应,裴相公就下场,是有种灰溜溜感觉。在西京,“裴相公”也是名演,他开口,那可是句叫好热闹景致。可今晚,几乎“凉得要咳嗽”起来。他失落地下场,还真尴尬地自咳嗽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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