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在小希勒尔差不多两岁的时候开始的。尤查想把他抱下车送去幼儿园,但小希勒尔嚷嚷着:“我要!我要!”然后身体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继续嚷个不停:“我要!我要!”
老师让尤查别在意,离开就好,而尤查是那种打小对老师唯命是从的人,就真的拎起包走了。
小希勒尔的嚷嚷从幼儿园开始,接着蔓延到朋友家和祖父母家这些没有老师监管的地方。尤查立刻就妥协了,他把小希勒尔背到身上,走出门,上车开。有时候,外婆或奶奶会抱怨,老人家做的韭菜馅儿饼他们一口没吃,也不和几分钟之后就到的表亲堂亲们碰个面,但尤查充耳不闻。他飞奔下楼,回头说:“如果让他待在这里,情况只会更糟。”然后他们就走了。他心里清楚,希勒尔一两分钟里就会平静下来,和在幼儿园时一样,但孩子的尖叫声里有些东西特别称尤查的心意。并不是说他们自己家有多好,他们两室半的公寓位于城市老旧的北区,是那种在报纸上登出租广告时总要在最下面加上一句“需要翻新”的房子。但这并不妨碍房东要求并成功收取每月一千八百美元的租金。可能是因为地段确实很好。位于市中心,但又很幽静。除了有段时间,一个住在隔壁房子里的女人夜夜尖叫。
那位尖叫的邻居的卧室窗户正对着他们家。她尖叫的时候,你就没法睡觉了。“把我撕碎吧,”她的声音极其刺耳,“操翻我!”
“什么人才会说这种话啊?”浩达亚会生气地小声嘀咕,“听着像小流氓在打人,才不像女人叫床。”“也许她不是在做爱?”尤查想替她辩解,“也可能是真有人把她操太狠了?”她发出的吵闹声的确不太像做爱的呻吟,更像是混合着痛苦与欢愉的狂野嘶吼,把两幢楼里的每个人都惊醒了。尽管没一个邻居跟他提过尖叫的事,但很显然每个人都受到了打扰。那尖利的叫声就像某种大屠杀,令整条街道陷入惊恐,每个人都静静地缩在公寓里,等待危险过去。尤查很想和其他人谈谈这事,但觉得特别尴尬。每个人都显得很尴尬。但尤查尴尬有更明显的原因。因为他和浩达亚之间已经彻底没了尖叫的激情,所以,那个女人无论何时尖叫,都好像在抗议他俩平淡乏味的性生活。他并非没从那个女人那里吸取经验。他极其希望把他挚爱的浩达亚给操得爽翻了,但莫名其妙的是,他们的相处总是平淡、克制得多。“只有畜生才那样做爱。”浩达亚曾经这么评价那位邻居。几天后,和浩达亚做爱时,尤查试图把自己想象成一头熊、一只老虎或一条狗,但除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