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他知道她不是死难者,但她躺在白雪上死去的画面还是在他眼前闪现了一下。“你现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对雷切尔说,“你这么说是因为你现在很难受,情绪低落。是的,我们的关系现在不太妙,这主要是我的责任,但是……”“我不是情绪低落,尤金,”雷切尔打断他,“我只是和你在一起不开心。”
尤金不作声了。他们又听了一会儿死难儿童的名字,随后雷切尔说她要去外面抽支烟。里面太昏暗了,很难看清谁是谁。除了近旁一位年迈的日本妇女,尤金一个人都看不见。他第一次知道雷切尔怀孕,是她告诉他自己做了堕胎手术的时候。这个消息令他愤怒。他愤怒的是,她连一分钟的时间都不给他,好让他们共同设想一下这个孩子的未来。她连一个机会都不给他,好让他的头靠在她柔软的肚子上,倾听其中正在发生的变化。他记得那怒火是如此强大,甚至让他自己感到害怕。雷切尔后来告诉他,那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哭。
如果她在展厅里再待一会儿,她就能再次看到他哭了。他感到一只温暖的手搭在他的脖子上,他抬头时看到日本老妇人正站在他身边。尽管室内被黑暗笼罩,她还戴着厚厚的镜片,他仍然能看到她也在哭。“太可怕了,”她操着口音浓重的英语对尤金说,“人能施加给他人的,bao行真是太可怕了。”
收件人:塞菲·莫雷赫
寄件人:迈克尔·瓦尔沙夫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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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莫雷赫先生:
从姓氏很难判断您的家族根源。(在希伯来语中,您的姓氏意为“师长”。这是不是从德裔犹太人的姓氏Lehrer或阿拉伯语的Moalim转为希伯来语的?)我的情况就简单多了。我们瓦尔沙夫斯基(Warshavski)家族来自华沙,我的母亲需要坐轮椅,是纳粹造成的。大屠杀纪念日对她来说特别难挨。这种日子触发她脑中的回忆泛滥,是个人都想忘掉的那种回忆。由于我的母亲喜欢猜谜和天文学,我希望来你们这里玩密室逃脱可以分散她的注意力,减轻她的痛苦。但是,如果我对您的世界观没理解错,在您和您的生意伙伴看来,大屠杀纪念日不仅不该是一个享乐的日子,还应该是一个禁止幸存者从痛苦回忆中稍得喘息的日子。所以,作为以色列人,我们要做的就是把麻木不仁的手指插入我母亲仍在流血的大屠杀伤口中,来回搅动,确保那一天她痛苦的尖叫和表示我们集体哀悼的警报声完美同步。
祝您过一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