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时候,我看到埃拉背后的小路边上,小麦叶子动了。起先我觉得是风,但那天一丝风都没有。是有人拨开叶子朝我们来了。我看不到他的脸,但从动作看来,我推测他比我们高多了,和妈妈一样高,甚至可能和宠物店那个男人一样高。妈妈第一次带我们去他的店里时,我就不喜欢那个男人。店里的笼子看上去总是脏兮兮的,除了一条艳紫色的鱼儿,我就没见过他店里哪只动物是高兴的。我想告诉斯特拉和埃拉有人来了,但是恐惧让我僵住了。我知道如果看到我的神情,她们一定会立刻意识到有危险临近,但她们在一门心思地爱抚爸爸。
当神秘的来人出现在麦秆丛中时,斯特拉把爸爸紧紧抱在胸口,埃拉和我则挡在她身前。爸爸的鼻子颤了颤,眼睛紧张地眨巴着,很显然,他也害怕了。来人是一个身材瘦高的大门牙男孩,满脸青春痘,他也抱着一只兔子,但他的兔子胖嘟嘟的,棕色的皮毛上有白色的斑点。大门牙男孩站在那儿,一言不发地看着我们。爸爸在斯特拉怀里不安地扭动起来,好像认得那只胖兔子,想和他聊聊,至少嗅嗅他,但斯特拉把爸爸抱得牢牢的,他没法跳下去。“你在看什么?”她用极度慌张的声音问。
“我不知道,”男孩说,“我只是……从来没见过三个长得这么像的女生。”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我问,但口气比斯特拉要平静、友好。
“没什么,”大门牙男孩耸耸肩道,“我们是要回我奶奶家,天气开始变热,我们记得这里有个水龙头。”
“我们记得?”埃拉问。
“是的,”大门牙男孩笑了,指了指他怀中胖兔子的脑袋,“我爸爸也是只兔子。”
罗比
生日那天早上,罗比起床后发现在客厅里一堆包得花花绿绿的礼物边上,他爸爸变成了一只兔子。他从那只兔子的跛腿立刻认出那就是爸爸,但罗比的妈妈和我们的妈妈一样,不相信他的话。
罗比的爸爸是一名军官。他的工作是拆弹。罗比一直觉得,这是一份最吃力不讨好的工作,因为如果你任务完成得出色,什么都不会发生,可一旦你失误,不仅人们怨你业务不精,你自己还会被炸得粉身碎骨。但罗比的爸爸酷爱这份职业。几年前,他没能成功拆除几个小孩在草莓园里发现的迫击炮弹,它爆炸了,一块弹片插入他的腿里,从那之后,他的腿就跛了。他出院之后,上级想调他去做别的工作,但他执意留下来。“我做这个又不用跟着炸弹跑。”他向罗比和同样希望他换工作的他妈妈解释道。当罗比的妈妈试图劝说他爸爸新工作也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