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最后的呼声:“你杀了一个小姑娘。你摧折了一支娇嫩的花朵。他们真该杀了你女儿才好。”他这么嚷嚷时,我人已经在地板上,四肢趴伏。鲜血从鼻子或额头流下来,我一时说不清哪里出血了。就在他说希望司机的女儿也被杀时,有人在我的肋骨上蹬了结结实实的一脚。
等我们一回到科尔曼家,他就打开冰箱,递给我一袋冰冻豌豆,让我紧紧压住伤口。无论对他还是对我,阿夫里别的都不提,只是一个劲儿问大麻在哪儿。“你干吗提恐怖分子?”科尔曼问,“我特别告诉你别提他是阿拉伯人。”“‘恐怖分子’可不是反阿拉伯,”阿夫里分辩道,“他是凶手。定居者里也有恐怖分子。”科尔曼没再说什么,只是走进浴室,拿了两个小塑料袋出来。他递了一袋给我,又扔了一袋给阿夫里,后者哆哆嗦嗦的,差点没接住。“每袋有二十克,”科尔曼一边开门一边对我说,“这袋豆子你也可以拿走。”
第二天早晨,在咖啡馆,希克玛问我的脸怎么了。我告诉她出了点意外——我去拜访一位已经成家的朋友,在客厅里踩到他孩子的玩具,滑倒了。“我还以为你是让某个姑娘给揍了。”希克玛大笑着说,把意式浓缩咖啡递给我。“有时也会那样。”我勉强回给她一个笑容,“和我一起晃悠久了,你就会看到我被姑娘们、朋友们还有警觉的小猫咪打。我总是挨打,但从不打别人。”“你和我兄弟很像,”希克玛又笑了起来,“那种挑起争斗最后又总是挨打的人。”我能感到尼龙袋里的二十克大麻在我的大衣口袋里沙沙作响。但我没去理会,而是问她想不想去看那部飞船爆炸后,女宇航员和乔治·克鲁尼一起滞留在外太空的新电影。她说她不想,并问我怎么突然聊到这个。“没什么,”我坦承,“但听说这部片子棒极了。是3D的,戴眼镜看。你有兴趣和我一起去看吗?”
一阵静默。我知道在这之后,自然会有“是”或“不”出现。可就在那时,一个画面蹦回我的脑中。希克玛在哭。我俩在法庭上,手握着手。我想换台,或转到其他画面:只有我俩,在我破破烂烂的客厅沙发上激吻。我试了,失败了。法庭上的那个画面,我再也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