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现在就要吃冰激凌,”P.T.号啕着,在人行道上滚来滚去,“现在就要!”我没时间跟他废话,一把拎起他来。他又挣扎又尖叫,我完全无视,撒腿朝那栋楼跑去。
“那孩子怎么了?”我听见楼顶上的人喊道。我没回答,尽快冲向楼里。也许这股好奇心能暂时稳住他,能拖延足够长的时间,直到我上到楼顶。
孩子挺沉的。怀里抱着一个五岁半的孩子,爬楼梯很费劲儿,尤其那孩子还很不配合。爬到四楼的时候,我已经完全喘不上气了。一个红头发的胖女人一定是听到了P.T.的尖叫,她把门打开一条缝,问我找谁,但我没理她,继续往上爬。就算我真想回答她,我的气也不够用了。
“上面没人住,”她在我身后叫道,“上面只有天台。”当说出“天台”时,她尖厉的声音变调了。P.T.满带哭腔地冲她呜咽道:“现在就要冰激凌!现在!”我腾不出手来推那扇应该是通向外面的门——我双臂搂着拳打脚踢的P.T.——所以只能使出浑身力气把门踢开。天台上空空如也。一分钟前还在楼顶上的那人不见了。他没等我们,没等到弄清楚这孩子为什么要哭嚷。
“他飞了,”P.T.啜泣,“他飞走了,都因为你,我们什么都没看到!”我朝栏杆走去。我试着劝慰自己说,也许他改变了主意,回楼里去了。但我自己都不信。我知道他就在下面,他的身体趴在人行道上,姿势扭曲。我知道是这样。我怀里还抱着个孩子,他绝对不该看到这些,否则他余生都会为这件事而痛苦,而他已经历得够多了。但我的腿不由自主把我带向天台边缘,那就像是抓挠伤口,就像知道自己喝多了但还是再点了一杯芝华士,就像知道自己已经累了,累极了,却还要开车。
我们就在栏杆边,开始意识到那儿离地有多高。P.T.不哭了,我能听到我俩的喘气声,还有远处救护车的鸣笛声。那声音仿佛在质问我:“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看到这桩事?你觉得那会有什么意义吗?谁会因为你过得更好了?”突然,红发女人尖厉的声音在我身后喝令道:“放他下来!”我转过身,没太明白她的意思。“放我下来!”P.T.也大叫。每次有陌生人插手,他总会趁势捣乱。
“他还是个孩子。”红发女人继续说,但她的声音突然沙哑、柔和下来。她眼中蓄满泪水。救护车的鸣笛声越来越近,红发女人开始朝我们走过来。“我知道你很痛苦,”她说,“我知道生活艰难。我都懂,相信我。”她的声音中充斥了太多的痛苦,以至于P.T.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