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是的——哈利。听起来很荷兰,但我会试着记住的。孩子叫什么来着?自己的外孙,我竟然记不住他的名字!”玛丽恩大声说。
“格雷厄姆。”埃迪告诉她。
“是的,格雷厄姆——当然。”玛丽恩仍然精致、酷似希腊罗马雕塑的脸上蔓延着无尽的哀伤。埃迪知道玛丽恩想起了儿子们的哪一张照片:四岁的蒂莫西站在一桌子浪费掉的感恩节晚餐前,手里拿着一根没有咬过的火鸡腿,满脸怀疑,和四天前格雷厄姆盯着哈利端出来的那只烤火鸡时的神情一模一样。
从蒂莫西天真的表情上,根本看不出他十一年后会悲惨地死去——更不用说他死的时候还会失去一条腿。他母亲想帮他捡回他的球鞋时,发现了那条腿,这才意识到儿子已经死了。
“来吧,玛丽恩,”埃迪低声说,“外面很冷,我们进去和大家见个面。”
的左手搁在他的右大腿上。
“上帝啊!”玛丽恩说,“看看那些新房子!”
许多房子并没有那么“新”,但埃迪也记不清1958年之后牧师巷建起了多少所谓的新房子。当他在露丝家的车道上放慢车速时,玛丽恩震惊地看着高耸的水蜡树篱,树篱环绕着房子后面的游泳池,虽然从车道上看不见,但她猜想游泳池就在那边。
“那个混蛋修个了游泳池,对不对?”她问埃迪。
“其实,那是个不错的泳池——没有跳水板。”
埃迪朝哈利挥挥手,哈利立刻朝他挥手,然后迟疑了——退休警察当然不认识玛丽恩,但他听说埃迪很会讨老女人欢心——露丝告诉他的。哈利也读过埃迪的所有书,所以,他试探性地朝挎着埃迪胳膊的老女人挥挥手。
“我带来一位想要买房的客人!”埃迪对他喊道,“真心想买!”
这句话引起了前巡警胡克斯特拉的注意,他举起斧头,用力斫进砧板里——以防格雷厄姆玩斧头弄伤自己。哈利捡起同样锋利的劈柴楔子,他也不想让它伤到格雷厄姆。大锤他还留在地上,四岁小孩搬不动大锤。
但埃迪和玛丽恩已经进了房子——他们没等哈利。
“有人吗?是我!”埃
“肯定还会有户外淋浴间。”玛丽恩猜测,她的手在埃迪的大腿上颤抖起来。
“没关系的,”他安慰她,“我爱你,玛丽恩。”
玛丽恩坐在副驾驶,等待埃迪为她开门,因为她读了他所有的书,知道他喜欢做这种事。
一个英武粗犷的男人在厨房门口劈木头。“上帝,他真壮!”玛丽恩下了车,挽着埃迪的胳膊,“这就是露丝的警察?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哈利。”埃迪提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