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可以从刹车的声音听出来。”
6:12之后,他们非常小心地做爱,随后又睡着了,直到10:21的东行列车向他们道了早安——那是个晴朗寒冷的早晨。
这天是星期一,露丝和哈利预订了周二早上开往奥连特岬角的轮渡。露丝、哈利和格雷厄姆回佛蒙特后,房产经纪人——那个遭遇挫折爱抹眼泪的大块头女人——会让搬家工人进屋搬东西,然后锁住萨加波纳克的房子。
“只有这个机会了,”早餐时,埃迪对玛丽恩说,“他们明天就走了。”他能从玛丽恩磨蹭着穿衣服的样子看出她的紧张。
“他什么样?”玛丽恩问埃迪。他误解了她,以为她是问哈利什么样,但玛丽恩问的是格雷厄姆。埃迪理解玛丽恩害怕见到露丝,而玛丽恩同样害怕见到格雷厄姆。
房子卖给我们怎么办?”
“它也还在汉普顿,”埃迪说,“不管她是谁,你又是谁,露丝还是得找个买主。”
“我打呼噜吗,埃迪?”玛丽恩突然问他。
“没有,反正我没听到。”他回答。
“如果我打呼噜,请你告诉我,不——你要踢我,以前都没有人能告诉我是不是打呼噜。”
幸运的是(埃迪认为),格雷厄姆长得不像狼一样的艾伦,却非常像露丝。
“格雷厄姆像他妈妈。”埃迪说,但玛丽恩也不是这个意思,她想知道格雷厄姆长得像她的哪个儿子,或者是否与他们有相像的地方。她其实并不担心看见格雷厄姆,而是怕他长得太像托马斯或者蒂莫西。
失去孩子的悲伤永远不会消失,只会稍有减弱而已——在过去很长时间之后。“请你说清楚,埃迪,你觉得格雷厄姆长得更像托马斯还是蒂莫西?我只想提前有所准备。”玛丽恩说。
埃迪很想说,他认为格雷厄姆既不像托马斯也不像蒂莫西,但对于
玛丽恩确实打呼噜,埃迪自然也不会告诉她或者踢她。听着她的鼾声,他幸福地进入梦乡,直到他们再次被3:22的东行列车吵醒。
“上帝,如果露丝不把房子卖给我们,我就带你去多伦多,去哪儿都行,但不能待在这里。”玛丽恩说,“连爱情都不能让我留在这种地方,埃迪,你觉得呢?”
“我的心一直在别的地方,”他承认,“直到现在才回来。”贴在她胸前时,他惊讶地发现她的体香和他记忆中的一模一样,而这种香味早就从他失去的那件玛丽恩的粉色羊绒开襟毛衣上消失了,他带去上大学的她那件内衣也有同样的香味。
他们又睡熟了,然后被6:12的西行列车吵醒。
“这趟车是西行,对吧?”玛丽恩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