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休息日,哈利常会离开阿姆斯特丹,到斯普伊街的咖啡馆坐着读书,但对于露丝·科尔的书,他更喜欢在家里读。
露丝·科尔的新书外加两天的假期,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更惬意的事呢?
读到年长的女作家和年轻男人的部分,哈利觉得挺失望。他五十八岁了,不想看三十多岁的女人和小伙子乱搞,但故事以阿姆斯特丹为背景,他又非常感兴趣。当他读到年轻人说服女作家付钱给妓女看她接客时,哈利巡警眼前一亮。“那是个红色的房间,落地灯上扣着猩红色的灯罩。”露丝·科尔写道,哈利知道她写的是哪里的房间。
“我很紧张,以至于什么都做不了,”露丝·科尔写道,“甚至没能帮妓女把鞋子的尖头摆到外面。我只拿起一只鞋,
尔的新作,立刻买了一本。
“她也该出新小说了。”哈利对女店员说。
安台农书店的所有店员都认识哈利,知道他喜欢露丝·科尔,而且经常在店里八卦哈利在书店挑书时的艳遇,据说他的大部分女友都是在书店认识的。安台农的店员也喜欢逗他,比如明知他喜欢读旅游书和小说,却表示怀疑他来书店的目的不只是为了书。
哈利买了《我的最后一个坏男友》的英文版,这本书的荷兰语版本名字很可怕——Mijnlaatsteslechtevriend。收钱的女店员虽然年纪不大,知道的却很多,她告诉哈利为什么作者用了五年才写完这本看起来不是很长的小说:“这是她第一本第一人称视角的小说,而且我知道她几年前生了个孩子。”
“我不知道她结婚了。”哈利说。他更仔细地看了看露丝的照片,她看上去不像已经结婚了,他想。
“后来她丈夫死了,大约一年前。”店员说。
这么说,露丝·科尔是个寡妇,哈利想。他研究着书封上的照片:没错,她看上去更像寡妇,她的一只眼睛里有种悲伤的神色,如若不然,那就是眼睛里有什么缺陷。她警觉地盯着镜头,比起悲痛,焦虑似乎是她更本能的反应。
露丝·科尔先前写过一本关于寡妇的书——现在她也成了寡妇!哈利巡警想。
他认为,大部分作者的照片都很别扭,因为明显是摆拍的。作者的手从来不知道该往哪儿放,许多人要么双手紧扣,要么抱着胳膊,要么揣在口袋里,或者托下巴、挠头发。其实他们可以自然而然地把手搁在身体两侧或者膝盖上,哈利想。
作者照片的另一个问题是,只会出现作者的头部和肩膀,哈利还想看看作者的身材如何。拿露丝·科尔来说,你甚至连她的胸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