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观察生活的过程中偶遇突发事件,以致引火烧身,而这件事——跟妓女有关——如果发生在男作家身上,则根本不会引发当事人的羞耻感,他也不会被人指责为堕落。
格林的传记作者诺曼·谢利指出,“小说家有权——也需要——利用自己或他人的经历。”谢利先生认为,小说家可以冷酷无情地运用这项“权利”,为了满足“需要”,可以不择手段,然而观察和想象之间的关系并非只有单纯的残酷那么简单,必须想象出好故事,细节必须逼真,为了做到这一点,可以引入真实的细节,这样做固然高估了个体经验,但观察是绝对有必要的。
所以,我的反常绝非时差所致,而是因为一部小说即将成形,它从雇用妓女开始,传统观念认为这样做是可耻的——不,应该从描写那个坏男朋友开始!我当然会把他写成左撇子,而且头发是金红色的……
汉娜老是告诉我,我不应该仅仅因为生物钟的时间到了而结婚,结婚(或不结婚)需要“正确”的理由,不应该听从身体的指挥,因为你的身体不过是想要个孩子,我受够了这种说法了。汉娜也许天生不受生物钟的影响,但除了生小孩,她对自己的身体的其他要求可都是唯命是从。
露丝寄给汉娜一张印有慕尼黑市场摊位上陈列的各种香肠的明信片,并在留言中写道:我原谅你,可是你太容易原谅你自己了,你总是这样。爱你的露丝
从慕尼黑乘车到斯图加特的旅程;SchwäbischeAlb的发音;种植红蓝绿卷心菜的农场。我在斯图加特住的旅馆位于席勒大街,那是一家有许多玻璃的现代化酒店。Schlossgarten的发音。
斯图加特的读书会结束后,年轻观众提出的问题都是关于美国社会的,因为他们认为我的书抨击了美国社会,他们请我尽情表达他们所谓的我的反美立场(采访我的人也曾这样鼓励我),因为东西德国迟迟不统一,他们还想知道我对德国人的看法,比如:“美国人一般怎么看德国人?”“美国人希望德国统一吗?”
我告诉他们,我宁愿谈论怎么讲故事,可他们不同意,我只好说,我对他们感兴趣的事情不感兴趣,他们不喜欢我的回答。
在新小说里,妓女的年纪应该比较大——不会让女作家觉得畏惧,她的坏男朋友却想要比这个妓女更年轻、更漂亮的女人,读者虽然知道这个男朋友不是什么好人,但女作家暂时看不到这一点,她专注于观察妓女的生活——不只包括她的客人、机械的性交动作,还应该有房间内部的各种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