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真的,”露丝说,“我正打算和埃迪谈谈这件事。我已经从我父亲那里听到了他对我母亲的评价,可我父亲不爱她,我想听听爱她的人怎么说。”
“你觉得埃迪·奥哈尔还爱你母亲?”艾伦问。
“你读过他的书了。”露丝回答。
“恶心。”艾伦重复道。他自觉高人一等,真可怕,露丝想。但她偏偏喜欢高傲的人。
然后埃迪就回来了。
态,但露丝继续说下去,“我根本想象不出来,我母亲究竟看上他哪一点。当然,他十六岁的时候肯定非常漂亮。”
“奥哈尔现在照样‘漂亮得要命’啊。”艾伦嘟哝。露丝想:噢,老天爷,别告诉我他要吃醋了!
露丝说:“他很在意我母亲,可能超过了我母亲在意他的程度。读了他的书,连我父亲都说,埃迪一定很崇拜我母亲。”
“恶心。”艾伦·奥尔布赖特说。每次读完埃迪·奥哈尔的书,他都忍不住这样说。
“请不要嫉妒,艾伦。”露丝说,她又使用了朗读时的那种冷酷语气,板起脸来。艾伦像被虫子蛰了一样。露丝突然觉得恨自己。今天晚上,她对一个老太太说“去你的”,还顺便骂了她的孙子孙女,现在又开始伤害自己唯一可能会嫁的男人。
“我们在说你呢,奥哈尔。”艾伦傲慢地表示。埃迪神色慌张。
“我把你和妈妈的事告诉他们了。”露丝对埃迪说。
埃迪想要故作镇静,可湿漉漉的羊毛外套像裹尸布一样缠在他身上。在烛光下,他看到露丝右眼虹膜闪耀的黄色六边形,每当烛火跳动,或是她的脸微微向右转的时候,她的右眼都会变颜色——从褐色到琥珀色——就像玛丽恩虹膜上的黄色六边形会把她的右眼由蓝变绿那样。
“我爱你的母亲。”埃迪从容地说。只需想着玛丽恩,他就能恢复镇定。因为一连输给吉米三局壁球,此前他的镇定已经吓得不知躲到哪里去了,直到现下这一刻才回来找他。
“无论如何,”露丝告诉在座的人,“我相当期盼和埃迪·奥哈尔私下聊聊。”
可怜的卡尔和梅丽莎!她想。但他们什么样的作家没见识过,就算目睹比这更过分的行为,也不会被吓到。
“你母亲离开你父亲,显然不是为了奥哈尔。”艾伦说,措辞比往常小心多了。他想约束自己。他是个好人。露丝发觉她的脾气让他害怕,因为这一点,她更恨自己了。
“那肯定是真的,”露丝说,同样小心翼翼,“但不管什么女人,都有正当理由离开我的父亲。”
“你母亲也离开你了。”艾伦插话道。(他们之前当然讨论过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