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差点被持刀追砍他的沃恩夫人撵进脏乎乎的喷泉。画家以闪电般的速度掠出车道,冲到街上,他曾经的模特儿紧随其后,穷追不舍。
园丁害怕他们两人撞上自己的梯子,这架竖起来十五英尺高的梯子正摇摇晃晃地搭在高高的树篱上。占据高度优势的园丁早就判断出,特德·科尔绝对比沃恩夫人跑得快,果然,追到琴酒路和韦恩丹奇路的交叉口,沃恩夫人就停住了脚步。路口转角处又有一片高大的树篱,园丁分析,特德不是躲进了树篱中,就是头也不回地向北拐上了韦恩丹奇路。依然处于狂,bao状态的沃恩夫人口中的咒骂并未停歇,她一边嘟囔着“恶魔的化身”返回自家车道,一边无意识地(反正园丁觉得她是无意识的)挥动面包刀,对着空气劈砍戳刺。
沃恩家的豪宅和琴酒路暂时恢复了宁静。特德正困在水蜡树篱深处,被枝丫叶片纠缠得动弹不得,想看表都抬不起胳膊。浓密的树篱像个迷宫,连小巧灵活的杰克罗素梗都钻不进去。他的两只手和脸都划出了血,但与面包刀的杀伤力相比,几根树枝实在不算什么,所幸他已暂时躲过了沃恩夫人的致命攻击。可是,埃迪在哪里?特德在树篱中眼巴巴地等候他的1957年款雪佛兰出现。
特德来到这里一个小时前,园丁就已经开始清理他的雇主和她儿子的肖像画碎片,而且早就不再窥探画的内容,因为虽是零星残片,那些纸条上的东西依然具有令人不安的魔力。园丁已经熟知雇主的外貌,比方说她的眼睛、小小的嘴巴、不自然的表情、手和肩膀的紧张姿态,但他宁愿自己想象沃恩夫人的乳房和阴户的模样,因为纸上画的裸体半点吸引力都没有。另外,他需要抓紧时间干活——他虽然知道沃恩夫人希望尽快处理这些画,却想不通她究竟是发了什么疯,非要在这样狂风肆虐的天气敞开所有的门,把画都扯碎,让满是色情内容的纸片漫天飞舞。房子靠海那一面的玫瑰篱笆上卡了许多碎纸,沃恩夫人和她儿子的肖像碎片甚至沿着小径,一路被风扬到了海滩上。
园丁不太喜欢沃恩夫人的儿子,他是个傲慢的小孩,有一次往鸟浴盆里撒尿,撒完就不承认。但早在这小混蛋出生之前,园丁就一直是沃恩家的忠实雇员,他觉得应该为街坊邻居的眼球负责,因为他认为无论是谁,看到沃恩夫人私处的特写,都不会特别享受。不过,他的清理速度也受到了思考的影响:他一直在琢磨“画家”到底去了哪里,是仍旧躲在邻居家的树篱里,还是已经跑到市区了呢?
上午九点半,埃迪·奥哈尔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