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贝内特老师打了一会儿壁球。”埃迪接着他刚才的话头说道,“我告诉他,我一直想试试打壁球,他就陪我打了一阵,我发现自己比原先设想的还喜欢这种运动。”贝内特老师除了在英语组教课,也是学校的壁球教练,而且教得很好。埃迪似乎能通过打壁球得到生活的启示。
“依我看,应该缩短圣诞假,延长春假。”他父亲说,“我知道一个学年很长,但必须得想办法让孩子们在春天到来时更有精神——多点干劲。”
“我在想要不要打壁球——也许下个冬天就开始。”埃迪宣布,“秋天我还跑越野,明年春天再搞田径……”讲到这里,他发现“春天”这个词好像引起了他父亲的注意,殊不知,只有把“春天”和“懒散”这两个词组合起来,才能和薄荷对上频道。
“说不定她剃毛后容易生皮疹。”埃迪的母亲推测,“我偶尔也会这
所男校。然而薄荷尽管喜欢吹毛求疵、死缠烂打,却也明白对别人老婆的衣着或体毛指手画脚是不明智的。
“亲爱的多萝西,”薄荷只能这样说,“哈夫洛克太太是欧洲人呢。”
“我可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埃迪的母亲评论道,但这时候埃迪的父亲已经把话题转回到“春天时学生们好逸恶劳”上面去了,而且转换得十分自然,似乎根本没有被妻子打断过一样。
埃迪私下以为,连哈夫洛克太太摇曳的胸部和葱茏的腋窝都不足以振奋他萎靡的精神,但他的慵懒跟季节没有关系,真正的起因是他父母没完没了、缺少连贯的谈话,直接把人打入呆滞无聊的深渊。
有时埃迪的同学会问他:“你爸的真名叫什么?”他们只知道老奥哈尔的诨名薄荷,或者当面称呼他“奥哈尔老师”。
“乔,”埃迪回答,“全名约瑟夫·E.奥哈尔。”E是爱德华的缩写,老奥哈尔给埃迪取的名字就是爱德华,而且只叫他爱德华。
“我不是为了叫你‘埃迪’才给你取名爱德华的。”他父亲经常这样告诉他,但其他人——甚至包括他母亲——都叫他“埃迪”,埃迪则希望有朝一日大家能叫他写起来更简单的“艾德”(Ed)。
动身到科尔家开始第一份暑期工作之前,最后一顿家庭晚餐时,埃迪想在父母扯闲篇的时候插个嘴,都没有成功。
“我今天在体育馆碰到了贝内特老师。”埃迪说。贝内特是埃迪上学年的英语老师,埃迪很喜欢他,在贝内特的课上,埃迪读到一些他读过的最好的书。
“恐怕我们整个夏天都要在海滩上看她的胳肢窝了,我可能会忍不住说点什么的。”埃迪的母亲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