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小木屋,正如三个月前他尚未来时的样子——只是这屋子仿佛变大了,容纳着无边的空虚。
数小时后,她翻开田野日志,发现他在里面留给她一句话,那是她仅有的埃迪·邦多的纪念物——他也会这么认为。那是告别留言,却足以刺痛她,让她知道再也无须等他返回。在标了今天日期的空白页上,他写下自己的心得:
让一个男人承认他遇到了死对头太难了。埃·邦
这一整天,她几乎都在琢磨他是在说她,迪安娜,还是指死活碰不得的郊狼。她们当中,究竟哪一个让埃迪·邦多难以承受?
后来,她认定多想无益。她将那页纸从笔记本里撕了下来,不想再看到它。她把它撕成碎片,堆在放袜子抽屉的角落里,等老鼠们冬天做窝时自会将其清走利用。合上抽屉的一刹那,她才终于明白了。他以年轻男人的方式,将自己的离去作为赠予她的礼物。遇到他的死对头,实是巨大的让步。他离迪安娜和郊狼而去。在这片山林,再也不会有因他而起的伤害。
一道霹雳瞬间炸亮,耀得她几乎盲了。“哦,上帝,哦,上帝。”她唱道,更深地蜷缩进椅子里,使劲眨着眼睛,直至重新看清大雨滂沱中的迷离风景。这一记惊雷好近。也就五十英尺,或许更近。她甚至能嗅到被电离的空气的余波。现在应该祈祷,,bao风雨过后,这座大山还能劫后余生。她打开收音机,听了起来。现在没放音乐;在一遍遍播报各县的名字。电台已进入全天候紧急模式,那些县名,她很熟悉。富兰克林、西布伦。风,bao眼就在这里。她把收音机翻过来,拆开后盖,取出电池放入兜里。还是留给手电筒吧。真该好好嘲笑自己。不用听收音机也能知道的新闻,应该就是这条了。风,bao眼就在这里。
从檐口倾泻而下的雨幕好似一幅透明的浴帘,她站起身来,试着透过这水幕向外望。她走到门廊一端,发现站在这里的山墙之下能看得更清楚,这里屋檐泻下的雨水不太多。现在雨似乎稍稍小了些。不像一小时前,空气中满满当当都是水,河里的鱼儿都能游上岸,游到树梢上去。她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雨。现在,雨势小了,恶风却愈刮愈烈。也就几分钟时间,雨水骤然消停,闪电似乎也移向了山脊顶端,但狂风呼啸而至,如一头逼近的野兽吐出凛凛风云。雨水被刮得水平,直直打上她的面门。她吓得心胆欲裂,连忙进屋,一边套上靴子和雨衣,一边在屋里疾步绕圈。每一种直觉都在告诉她快跑,但她无处可去。她觉得自己太弱了,竟困在这小木屋里。站在门廊